顏辭不可置否·,只是微笑預設。
“可是顏辭,你不可能永遠留在這兒,你想好以後怎麼辦了嗎?”
顏辭嘴角淺淺的笑意逐漸消失,她確實沒有安家的打算,沈平蕭都是她旅途中的意外。
她看多了那些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美景,太明白所謂的美好稍縱即逝,就像天空劃過的流星,光亮過後,只剩下晦暗的石塊。
她不想錯過,卻也無法徹底抓住。
更何況,她能從字裡行間體會到,沈平蕭也不是甘願在此地安穩的主。
回去之後,沈平蕭有課,顏辭重拾自己做好的攻略,背上包出門,去完成自己該做的事。
好似短暫的甜蜜之後,都回到了各自生活的正軌上。
那天晚上,顏辭沒有回來,沈平蕭去電,也是響了十餘聲,等到即將自動結束通話才接通。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旅雜社那邊催了好幾次,我得先集中精力把內容做出來,過兩天我回來之前給你打電話。”
顏辭知道,她在逃避這些解決不了的不同軌問題,她也以為,沈平蕭在意識到之後,也束手無策。
但直到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這個地方,沈平蕭給她留了門,門縫中傳出沸騰的冒泡聲,與濃郁的肉香。
他正兩手端著滿滿的五香燉豬肘,從廚房裡小碎步跑出來,被燙得齜牙咧嘴,手指通紅。
他望向顏辭的那一瞬間,積蓄已久的思念一下子湧上眼瞳,匯聚出螢螢光點。
沈平蕭悶頭擦擦手,按捺下呼之欲出的激動。
“水也熱好了,你看是想先吃飯,還是先洗澡。”
不知為何,顏辭滿腦子的無病呻吟忽得煙消雲散,丟下揹包,幾個健步上前,投懷相擁。
沈平蕭輕拍她的後背,在她耳邊呢喃。
“出去這麼些天,累壞了吧。”
顏辭把臉埋得更深,貼在他的胸口軟軟呼氣。
“嗯。”
旅行家只會覺得旅途充斥著奇妙與未知,從不會在意它的艱辛。
可是這一次,顏辭體會到了。
她覺得問題不在她自己身上。
一見到那個人,一靠近那個人,那名為慵懶和倦怠的枝丫就從沈平蕭身上蔓延過來,將她拉攏,將她圍困,不容拒絕。
直至她靠在這結實的胸膛之上,幻想著如果可以,就這樣度過冗雜漫長的日日夜夜。
“還有行程嗎?”
顏辭搖搖頭,“這兩天再熬個夜把圖片處理完,交完稿就沒事了。”
沈平蕭:“之後呢?”
顏辭知道,她這次不告而別實屬不懂事,沈平蕭雖然嘴上不說,一聲不吭得忍受至今,心裡也很是在意。
尤其是他那根本不會撒謊的眼神。
“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
“沈平蕭,我不走了,我要賴著你。”
他用指尖順了順言辭亂糟糟的鬢髮,竟掐著氣息,暗自悄悄嘆息。
顏辭見他的反應並未有多欣喜,蹭著他的下巴仰起頭。
“真生氣了?我不走了,你不開心嗎?”
沈平蕭擺擺頭,口吻確實不知如何是好。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你在外辛苦奔波,我只有心疼的份,只不過……這次我要出趟遠門。”
顏辭:“去哪?”
沈平蕭:“寧嶺,我爸的忌日到了。”
說著,他把家門鑰匙交給顏辭,“你回來了也好,放心,我辦完事,很快就會回來的。”
顏辭不去接,順著牽上他的手,手指往他的指縫裡鑽。
“那正好,見人不能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