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很想洗掉這一身的黏膩,卻又不願莫名其妙死在她手下。“還是算了。”寧可再忍兩天,等力氣恢復些許後再自行清洗。
嶽筱晶忍不住跳腳。“你別這麼不信任我嘛!我承認自己是有些遲鈍,但也沒蠢到連擦身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啊!”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他淡諷。“攙扶病人如廁是一件天大的事,我不該將如此重任交託到你身上,招惹來這一身傷全是我自作孽。”
她腦袋慢慢地往下垂,逐漸靠近胸膛。“你不要這麼說嘛!我知道剛才的事是我不對,我道歉,你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很難,尤其一想到她至死不改的散漫,他簡直要氣炸了。
良久沒得到一聲諒解,她的肩膀輕輕地抽搐了兩下。“這房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如果你不理我,我……我會哭的……”話語的尾端直顫個不停。
他端正的五官一整為冷肅。“動不動就用眼淚來解決問題的女人是最叫人厭惡的。”
“我沒有哭啊!”她趕緊抬起頭,白晰柔嫩的粉頰上是不見半絲淚痕,但她的眼眶卻紅了。
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就當是誤上賊船吧,司辰宇無奈一嘆。“麻煩你了。”
“什麼?”
他深吸口氣,話中有著認命。“擦身。”
“你願意原諒我了?”
“去吧、去吧!”他長嘆一聲,看著她豁然開朗的身影迅速往洗手間奔去。一個散漫迷糊到不可救藥的女人,他得熬到幾時才能脫離她的魔爪?唉——
不敢想像她能有多大的本事看護他到痊癒,別拖著他一起掉進地獄觀光就該偷笑啦!還是趕緊呼叫帝國內的人員前來救駕方是萬全之策。
解下腕上的手錶。“黑暗帝國”內最精密的通訊器就在裡頭。只要輸入密碼,不消半日,保證他們安安穩穩回到臺北,然後……
“嶽筱晶——”一聲怒吼打破了他完美無缺的計劃。
“來了!”洗手間裡竄出一條嬌小的身影,手上端著一盆熱水跑得又快又急。
司辰宇見狀,俊臉霎時轉為慘白。“你小心一點兒……哇!”
來不及了!她裙上的真絲緞帶突然鬆脫絆了她一下,水盆立刻脫離她的掌握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準確無誤地罩上他的腦袋——
整盆熱水毫無遺漏地淋了他一身溼,那將近六十度的水溫像是一柄利刃,殘忍地刺穿他腿部被碎鏡片撕割得深入骨頭的傷口,疼得他當場昏過去三秒鐘。
“對……對不起……”她手忙腳亂拾起罩住他腦袋的水盆。“你還好嗎?”
可能好嗎?狠狠射出一記白眼,他已經虛弱得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趕緊高舉雙手作投降狀。“對不起,千錯方錯都是我的錯,我保證不會再犯了。”
司辰宇無力地癱軟在床上,張揚著濃烈火氣的喘息急促而淺薄,只怕他已沒那個命去見證她的改過自新了。
嶽筱晶匆忙撕開一包藥喂進他嘴裡。“你撐著點兒,我立刻幫你換藥,你可千萬不能死啊!”要她一個人待在這陌生而詭異的牢籠裡,她會瘋的。
換藥!他一口氣喘不過來,整副理智栽進黑暗的深淵裡。完蛋了,一旦成為她的刀上俎,他怕是得跟太陽永遠地說再見了。
該死,早知道這種生活散漫、不規不矩的人是社會的毒瘤,他因何不加以剷除、反而與之糾纏不清呢?瞧,報應臨頭了吧!
就著床頭燈管隱約輻射出來的微弱光線,司辰宇神色凝重地檢視著被破壞的手錶通訊器。
好厲害的手法,單單剪斷了通訊線路,卻不損傷手錶的正常運作,非精通機械之人不可能做得到。
慘遭拘禁的歲月已增加至第七日,而這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