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音把她的手指掰開,把睡衣抽走,把一杯水安了上去:“您說得太多了,喝口水吧。”
沈靜繼續無視她,又指著她的衣櫃裡掛著的一件真絲睡裙說:“這是我去年送你的那件吧?這麼新,老實告訴我,你到底穿過沒?”
“嗯,”霍希音抿了抿唇說,“太貴重了,我一直供著來著。”
“啊呸,再貴重都不比紀湛東隨手買給你的一個手帕貴重,”沈靜捧著心做出一個受傷的表情,“我的心靈受創了,下次再也不送你了。”
“表姐,我錯了。”霍希音也跟著耍寶,恭恭敬敬地給她作了一個揖,然後實話實說,“我試著穿過,但這面料給人的感覺實在太飄逸了,就像水一樣,太沒安全感了。”
“於是你就把它供起來了?我本來還指望能用我的誠意讓你換換你這身保守得跟修女似的裝束呢,沒想到你還是半點沒改。”沈靜斜眼瞧著她,一指頭習慣性地戳過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什麼狗屁安全感,那都是自己給自己的心理暗示。口味二十年都不變,你也不覺得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固執得都快要掉渣了你。”
霍希音只是淺淺地笑。
這話紀湛東也說過類似的。前兩天他倆正歪在一起看電視,霍希音看到某相親節目的時候,偶然腦子短路,指著沙發上紀湛東新買給她的禮物,硬生生地把他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你買這麼多名品包,幾時見我上班的時候拎過?”
她這樣說,饒是紀湛東再好的脾氣也被噎得不輕,索性直接丟了句“真是固執”就不再理她。不過紀湛東的脾氣也確實好到沒話說,再冷臉都只是幾分鐘的事。幾分鐘後,當霍希音因為做飯不小心而失手摔了瓷碗的時候,紀湛東也只是嘆了口氣,接著還是照樣走過去幫忙。
本來一切都已就緒,機票和那邊的酒店都已訂好,但在出行的前一天,紀湛東突然遇到一件棘手的事,連招呼都沒有跟她打就直接去了Q市。
霍希音還是在電話裡知道他第二天趕不回來的訊息的,紀湛東在那邊輕嘆:“這算不算老天不長眼,我兩年都沒休過長假了,現在終於騰出時間來,沒想到竟然還被這些瑣碎事給耽擱住。”
霍希音倒是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勤勞。印象中紀湛東在私底下一直都是一副悠遊自在的態度,對什麼都能快速上手快速解決,她從哪方面都沒看出來他能有這麼兢兢業業。
片刻後他又說:“估計我要三天後才能回去。可憐的霍希音女士,你的年假已經請下來了吧?現在被我拖累了,我該怎麼補償你呢?”
“補償就不必了。”霍希音皺著眉看著牆角上靜靜放著的行李,“因為我想自己先過去,回頭你跟我到那邊會合好了。”
“嗯?”紀湛東的話裡突然帶了一點笑,“口氣怎麼這麼堅決,生氣了?”
“我至於為這個生氣麼?”
“你如果真為這個生氣,那我還真覺得欣慰了。”
“那我就偏不讓你得逞。”
真是無聊的對話。霍希音倒在沙發上,閉著眼聽著那邊停了一下,然後說:“你一個人去的話,我不大放心。”
“我原來自己也一個人出去過,還是去的海南,這不也照樣平安回來了。所以你大可以安心。”
“去海南那會兒你又不是我老婆,我當然放心。”
依舊是一種調笑的口吻,讓人分不清真假辨不清虛實。霍希音扯了扯嘴角,對話比他更加沒營養更加打哈哈:“嗯,這笑話可真夠冷的。”
她最終還是一個人先去了旅遊地點。霍希音先斬後奏,紀湛東當天晚上打過電話來的時候她已經安然地坐在別具地方特色的茶座中喝茶。
與紀湛東在Q市的焦頭爛額比起來,霍希音在旅遊景點逛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