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起雲霞,美夢如斯。
顏辭翻身垂手,指尖碰到了什麼東西,觸感軟彈。
她立刻警覺得收起指尖,強打起精神,探身去檢視。
時間還早,沈平蕭在地上躺得闆闆正正,並沒有被她這點小動作吵醒。
顏辭拽著被子,輕輕咬著自己的唇角,做賊心虛得又躺回去。
她自己安靜得思考了一陣,眼一閉,心一橫,三百六十度翻滾,把自己整個從床上滾下來,主動掉了沈平蕭滿懷。
“……”
沈平蕭瞬間驚醒,因為顏辭緊緊貼著他,忍著沒發出任何聲音。
他試著動了動她,卻收穫了她不講道理的胡攪蠻纏,如同一隻靈活的八爪魚,手腳並用得盤踞其身。
“顏辭?”
沈平蕭輕聲呼喚,卻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他沒說破她,她貼上來的胸膛,傳來的猛烈心跳明顯得像正在修繕柏油路的打樁機。
顏辭厚著臉皮四處揩油,沈平蕭勸阻無果,無奈擺爛。
心跳逐漸同頻,分不清是誰先動的心。
他好像明白了那些難以啟齒的情感,悄悄埋入心底的那顆種子被喚醒,萌芽生根。
他忘記了徵求意見,忘記了照顧顏辭的感受,攬著她的後背,用近似摜摔的粗暴手法搶佔主導地位。
有那麼一瞬,顏辭感覺自己有生命危險。
正當她下意識得想睜眼攤牌,又一隻手覆蓋在她的眼上,強迫她繼續裝下去。
“沈平蕭……”
“唔……?!”
不僅是眼睛,嘴巴也別說話。
他的吻生硬幹澀,並沒有千迴百轉的甘甜,也沒有攝人心魄的迷情,倒像是心甘情願得蓋上印章,鄭重其事得昭告彼此。
有手機鈴聲響起,顏辭也聽不見,她滿腦子都是自己突突得心跳聲。
直到沈平蕭接著電話離開,她緩緩撐坐起來,身上的衣物和腦袋上的頭髮都蹭得亂七八糟。
一捧又一捧的涼水往臉上潑,顏辭照著鏡子,看見自己微紅的雙唇,兩指併攏,輕輕貼上去。
這不痛不癢的感覺,正是沈平蕭對她的作風。
可他哪怕什麼都不做,只要他的樣子在腦海裡泛出來,輕而易舉就能撩撥到她的芳心。
她收拾好自己再回到房間,手機上的未接電話已經有三個了,正在呼入第四個。
“顏辭,你這是在哪個美男被窩裡睡懶覺呢?”
顏辭三兩下穿鞋,“你怎麼這麼早。”
電話那頭的女人將懶洋洋的聲調逐步提高。
“我早?你不會真的偷人去了吧,你看看幾點了!”
顏辭瞥了眼時間,九點十八分。
她依稀記得,確有其事。
昨日她信誓旦旦得約了《愛旅雜誌社編輯,兼經常藉著工作之由跟著她四處嗨玩的閨蜜——鍾培,還一再叮囑,時間寶貴,不得浪費。
而如今,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整整四十八分鐘,鍾大小姐獨自一人坐在咖啡館,已經寫下一篇小報告,主要控訴當代年輕人的時間觀念淡薄。
奈何顏辭對此地也不是很熟,她火急火燎趕過來的時候,鍾培已經在某團購平臺尋找合適的午飯伙食目標。
顏辭看著她的目光在手機上滑上滑下,對來人視若無睹,顯然憋著一肚子火氣。
“先吃飯?我請客。”
鍾培無動於衷,美食還不夠打動她。
顏辭唉聲嘆氣得託著腦袋,哀怨道。
“唉,我可差點被活埋在山裡,吊在半山腰的時候我還在想,我還沒看到咱們鍾主編的男朋友長什麼樣子,要是就這麼死了,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