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頂著肆虐了一晚上的冷空氣出門,風還在一點一點打磨它的利刃。
秋日終是要捨棄它對溫暖的戀戀不捨,卻接納那個冰冷的冬。
顏辭被這突如其來的降溫凍得在車上搓手。
“這是讓我們早點習慣寧嶺的天氣啊。”
沈平蕭把她的手拽過來,揉成拳攥在手心裡,憂愁得望向窗外壓在頭頂上的濃雲,計程車上的廣播電臺正在播報天氣情況。
“我市今日氣溫驟降,未來24小時內伴有持續強降水,請市民朋友們注意防護……”
好心腸的司機飈足馬力,儘量把乘客早點送到,免得他們貽誤了航班。
到達機場,沈平蕭才算真正見識到了金錢的力量。
顏辭繞過排上隊的值機隊伍,用自己的常旅貴賓卡升艙,雙雙被接待員領著踏入鋪著靜音地毯的vip通道。
等在候機室吃完了自助餐食,接待員也將辦好的手續送回來,並叮囑他們十分鐘後登機。
風颳得輕狂,顏辭眼睜睜得看著遠處機坪一架試圖降落的飛機,在就快成功貼地之時被詭風吹得搖擺不平,不得已拉昇復飛。
接待員前來解釋道歉,十分鐘過去,電子螢幕上的一排一排的航班資訊,都從準備登機變成了紅色的延誤。
顏辭斟酌再三,向沈平蕭提議道。
“我們換車走吧。”
沈平蕭感受到她的不安,攥著她的手安撫。
“再等等。”
十分鐘,再十分鐘……
等來了狂風夾著雨呼嘯著從濃雲中落下,空氣瞬間瀰漫起的水汽瞬間阻擋住視線。
白霧瞬間籠罩,導流線一瞬好似憑空蒸發了一般,就連擺渡車都閃著黃色的警示燈停在原地。
成片的紅色全是航班延誤,機場廣播無力安撫著躁動不安的人群。
可是顏辭根本顧不得這些,她看見沈平蕭繃直身體,沉默得閉著眼,額角逐漸泛光,那是他硬生生逼出來的汗。
他的身體比氣象臺的雷達探測還敏感,在路上就能感覺到那股要變天的壓力,一直忍到現在。
顏辭先去接了杯熱水,“先暖一下,慢點喝。”
沈平蕭緩慢點頭。
顏辭開始翻找行囊,翻不到才問。
“藥呢?你沒帶嗎?”
沈平蕭唇齒動作都看不到開合,只輕輕抿了幾下,話頭也溫柔得不像話。
“沒什麼用。”
顏辭望著玻璃幕牆外的灰白連綿,翻飛的風在被雨水的勾勒下顯出了真面目。
“你等我一下。”
三分鐘後,她匆匆跑回來,身後跟來的接待員甚至還推來了輪椅。
“我要了個休息室,你能走嗎?”
沈平蕭一點都沒表現出什麼不適感,點頭自己扶著站起來。
顏辭見狀,乾脆把行囊扔在了身後接待員推來的輪椅裡,自己騰出手來給他借了把力。
休息室有張給倒班人員用的簡易床,接待員還拿來了熱水毛巾,還有顏辭特意要的止痛藥。
顏辭捧著藥瓶看說明書,沈平蕭抓上她的手,疲憊懈怠得盯著她。
“你別忙了。”
小小的房間裡,除了通風扇嗡嗡得吹,還有廣播裡時不時傳來關於航班延誤的致歉播報,沒有別的聲音。
顏辭垂下手,藥瓶內的小藥丸翻滾著,稀里嘩啦作響。
“你這身病到底是怎麼搞的。”
沈平蕭沒有費多大功夫去組織語言,似乎早就預料到遲早有一天要回答這個問題,簡短平和道。
“我也不太懂,醫生說是在膿水裡泡得太久,腫脹發炎,爛了的東西就沒那麼容易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