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見他如此,少不得便說:“侯爺小心,別挨太緊,怕蒸出來後沾破了皮兒。”敬安說道:“我自曉得,同你先前一般隔開就是了。”月娥微微一笑,低頭去填火。
敬安撿了一會,頗覺有趣,將燒梅一個個豎起來放好,聽身後劈里啪啦聲響,他便回頭看一看,卻見月娥坐在灶膛邊上,正伸手向內填火,又拉動風掀鼓風,紅紅火光映在臉上,又加上熱力烘烤,越發面比桃花,那雙眼裡亦是火光跳動,不似平常冷冷清清之態。
敬安見她整個人暖暖地,也似一團火一般,心頭便有一股渴慕親近之意,偏不能動。
正巧月娥轉頭來看敬安,一怔之下,問道:“侯爺可是累了?歇一會罷。”敬安咳了一聲,說道:“沒,只是停一停,對了,你除了會做這個,還會什麼?”月娥便說道:“最近尋思做湯包。”敬安驚訝問道:“你也會這個?”月娥低頭,略見羞澀之意,說道:“只是胡亂想著,還沒有真做出來。”敬安心頭大動,不知不覺說道:“你若作出,須得給我先嚐。”月娥聽了這樣話,火光之中,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敬安深深看了一眼,轉過頭去,繼續拾那些燒梅,心頭卻恍恍惚惚,只覺得方才所見,卻是畢生都未曾見過好景緻。
頃刻月娥燒好了火,敬安知道她要將第一籠燒梅起下,就自告奮勇。月娥只因拇指還未曾好十分,就也沒同他爭,只叫他拿溼帕子小心墊了雙手,敬安上前,微微一彎腰,捏住了籠屜,用力一抬起了下來,月娥說道:“侯爺留神重,一層一層來就可!”見攔不住,就想上前幫忙,敬安說道:“別急別急,我自可以。”將籠屜端到櫃檯邊上去,放在旁邊長桌子上。
平常月娥都是同小郎兩個來搬,倘若她一個人話,就會一層一層,也輕快,沒想到敬安竟將三層全部搬下,也虧得他手長腿長,力氣又大。
月娥說道:“侯爺吃力了,快歇歇。”敬安說道:“這些算什麼,小時練功,叫我伸直雙手提水桶,不知比這個重多少。”月娥一怔,問道:“侯爺小時?”敬安見她好奇,就說道:“似是五六歲時候。”月娥心頭暗驚,五六歲時候就開始練功,那樣小小孩子,必定吃了不少不少苦頭……也怪道他先前不以為然說自己溺愛小郎。
敬安若無其事,端量一番,無師自通地就將先前自己放置好燒梅籠屜也一層層架到鍋子上去,月娥轉頭看到,急忙說道:“侯爺且慢。”敬安停手。月娥就又去水缸裡舀了些水,在鍋內添了兩瓢才停住。敬安恍然,說道:“原來如此,不然又要似上次一般燒壞了。”月娥抿嘴一笑,敬安才將籠屜放上。月娥又將燒梅上挨個灑了水,敬安又問,月娥便說:“皮兒太乾,倘若只這麼燒,容易燒裂。就不好看。”敬安點頭,笑說道:“竟有這學問。”
敬安幫忙弄好。月娥又坐下燒火,見敬安坐在邊上,分外乖靜,不由略覺欣慰,說道:“侯爺,那邊剛蒸出來燒梅,怎不去吃?”敬安貪看她一舉一動,哪裡會餓,說道:“等你一併蒸出來後再吃。”月娥又是一笑,低頭去仔細燒火。
敬安看了一會,目不轉睛。月娥雖然只留神火,但也知道他在看自己,便有些不自在,停了一會,說道:“侯爺,你起早,必是困了,不如進裡面歇息一會。”敬安也知道自己露了行跡,怕她不快,聞言就順水推舟,說道:“說是,那麼本侯就進去歇一會,片刻蒸好了,記得叫我來搬。”月娥點頭,敬安就轉身入內去了。
敬安進了裡屋,坐在炕沿邊上想了許久,想到方才相處,心底真是前所未有喜樂,翻身上炕,先來來回回打了幾個滾,才面朝上躺著,胸口兀自起伏不定……末了才拉了被子蓋了睡。
敬安不知不覺睡著,腦中竟恬恬美美做了幾個好夢,心滿意足不肯醒來,連耳邊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