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情意便一筆勾消,再也不復以往了,怎會如此?
那人默然停口,站在原地不動。東炎離了靜瑗,上前兩步,說道:“究竟是為何?你要害他!”
那人說道:“抱歉……”東炎說道:“原來你們一個個都知道真相為何,卻只瞞著我一個,素日裡,我引你為平生知己,凡事從不欺你,你卻何忍如此對我,你這樣做,你怎對得起你我之間的情誼!——蔣方!”
那人身子一抖,雖然是黑巾蒙面,深深眸中卻流露出難過神色,伸手,將面上的黑巾一拉,露出一張虯髯遍佈的臉,濃眉大眼,相貌堂堂,不是雲騎尉蔣方,更是何人?
東炎看了他一眼,便不忍再看。皺眉低頭,恨不得大哭一場。蔣方望著東炎神色,情知他心頭是何滋味,忍不住也難受,手中一鬆,長弓落地,蔣方長嘆一聲,上前跪倒在地,說道:“是我的過錯,我一力領了,兄莫要替我難受。”
東炎回頭,望著他,說道:“你究竟為何要如此,你倒是說給我聽。”
蔣方低頭,也有淚落下,說道:“事到如今還說什麼……我原本以為,要除掉謝侯,那時候,謝家的爵位便落在兄的身上……兄哪裡比謝侯差?我不服,更不願聽京中的人總拿此事來說,好似兄比不得謝侯。”
東炎說道:“你說什麼,你便只是為此?”
蔣方說道:“兄待我極好,當初肅王一案,是兄替我奔走,才將我救出牢獄,免除一死,我……”
話未說完,東炎伸手指他,氣的渾身發抖,說道:“給我住口,你怎地如此糊塗!——是誰襲爵,是父親的決定,輪不到外人插手,倘若我曾對你抱怨過分毫,你如此做,倒也罷了,我可曾跟你說過什麼?”
蔣方搖頭。東炎說道:“你如此自作主張,卻是為何?敬安是我親弟,難道我為了區區一個家主之位,要將他殺害才取而代之,蔣方,我素來以為你是我的知己,難不成在你心中,我是如此一個狼心狗肺,為求名利殺害胞弟的小人?!”
蔣方急忙說道:“兄,是我一時想差……我自不會以為兄是那等人,當初我也不敢如此,只是……”他欲言又止,伸手拭淚。
東炎問道:“只是怎地?”
蔣方說道:“不……沒什麼。”
東炎說道:“你還想同我隱瞞什麼?……我恨,你方才為何不一箭將我射死!讓我要認出你來,你讓我,情何以堪!你為了我而想要謀害敬安,我雖不知,卻也是因我未曾帶眼識人,錯信了你,好,如此一來……我便同你一併去大理寺投案自首,判一個連坐之罪。”
蔣方仰頭看他,說道:“兄……何必如此,此事同兄絲毫干係都無。”
東炎說道:“如此想來,安國舅之事,難道是你從中插手了?”
蔣方低頭,說道:“是。”
東炎扶額,半晌說道:“你起來罷,若你還念在我們昔日之情,我便同你一起,去大理寺,讓大人判罪罷了。”
蔣方伸手,將東炎的衣袖拉住,說道:“兄千萬不要自責,更不要聲張,此事並不僅是關乎我,此事、此事另有內情……”
東炎便看他。蔣方猶豫片刻,終於低頭,說道:“此事,是謝夫人命我如此做的。”
東炎身子大震。
蔣方便將當初出入謝府之時,被謝夫人召見之事,一一說來,起初蔣方也不願,幾次三番,被謝夫人說動,便動了心思。
東炎問道:“那這一番,也是母親所設的圈套?”蔣方說道:“是。”東炎一瞬,只覺如萬箭穿心,鎮定了片刻,說道:“那母親同月娘如今在何處?”蔣方說道:“此刻大概在白衣庵後面的舊宅裡。只不過……”
東炎問道:“不過如何?”蔣方說道:“因當年肅王之事未發前,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