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方軍政財務,隱隱約約的有割據的架勢。那個大總統什麼,換的和走馬燈似地。真是個大浪淘沙的亂世啊。不過父親當年和她說過大亂之後必有大治,這個世道雖然亂,可是機會卻更多。她為今之計要好好地上學堂,有了大學文憑她是能養活全家人的。
再者現在的學堂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樣,比較安靜,不會捲進去政治紛爭裡面去。眼前真的要精打細算了,清秋無奈的嘆息一聲,有些深深地無力。“姑娘這樣黑你還能看見字?”韓媽進來要點上她桌子上的油燈。電燈這個東西剛剛普及,為了節省開支,冷家沒有拉電線。清秋擺擺手:“韓媽我就出去了,不要白費燈油了。”
“也好,一桶油要一塊錢呢。太太剛才叫我電燈找東西,忙了半天,連著晚飯都差點誤了。今天吃白粥和青菜,姑娘別嫌棄。明天早上上學我給你煮雞蛋。”韓媽的身上沾著些灰塵,是剛剛翻箱倒櫃找東西的樣子。冷清秋的父親過世,冷家頓時零落下來,好些古董什麼都被賣掉週轉了。
“媽要找什麼?別是爸留下來書吧,那樣的東西現在也賣不出多少錢。”清秋的父親是個治學嚴謹的人,可惜早早的扔下母女兩個人走了。“不是,太太找出來兩件以前的嫁妝,很好的蘇繡幛子,還配著紫檀的框子呢。送到店裡去也能買上幾個錢的。不瞞著姑娘說,上一次生病,太太手上的錢花的差不多了。”說著主僕兩個出來。正房上點著燈光,舅舅宋潤卿已然回家,正端著茶杯和姐姐說話。
見著清秋進來,舅舅笑著說:“大小姐來了,你們快點吃吧,我今天運氣好碰上個飯局,足吃足喝一頓不用管我了。”清秋看著母親身後的條案上拿著報紙蓋著個掛屏大小的東西,忍不住上前揭開報紙看看。果然是韓媽說的兩件刺繡,針線構圖不錯,紫檀框子上鑲嵌著玻璃,聽說是當初冷太太的嫁妝,可惜現在要賣出去接濟生活了。黛玉看著精緻的刺繡覺得自己的手藝比這個還強些。記得當初湘雲在叔叔家裡,他們家不僅不用針線上的人,自己動手做大至衣裳鞋襪小到荷包汗巾子。而且還能有力量拿出針線活去換錢的。
這個年代不是還歌頌做工的麼?自己的針線也不用密藏在閨閣裡面了。她心裡想著,似乎找出一條出路。冷太太見女兒看的出神,上前拍著清秋的肩膀說:“傻站著幹什麼?快點吃飯。這個東西當初也是你姥姥花費大價錢置辦的。現在應該也該能換上幾個錢的。”
宋潤卿喝了酒臉上紅紅的,他靠著椅子:“應該能值二十上下。光是紫檀木框子也要些錢呢。現在人心思浮動誰能靜心下來做事情,街上蘇繡湘繡鋪子裡面的新活計針腳再也沒以前的細緻了,還專門有人的出錢找舊的繡品呢。”
清秋在一邊吃飯,心裡盤算著刺繡女工的事情,她在房間翻了一下,這個冷清秋真的是個小門戶裡面嬌生慣養的孩子了,在女紅上只是能夠釘釦子什麼的,裁剪刺繡提不起來的。她曾經在衣櫃裡面發現個小小的手絹,上面的花繡的勉強像個樣子。看起來應該是這個身體的本尊在學校立面上針線課的成果了。她現在沒有那樣多顏色的絲線,繡架什麼的也不齊全,置辦這些東西又是一筆錢。清秋剛剛看見點希望,又遇見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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