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痕跡從計九臉上掃過,說:“已經和三爺聯絡過了,他說一切準備就緒。只要我們等的人一現身,他立刻動手。”
穆城點頭,然後就不說話了。
這番話三言兩語,沒有多的一句解釋,計九卻吊起嘴角。
他聽明白了。
穆城要查真兇,他要救妹妹,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相當精細的一樁買賣,他不吃虧,但也絕對撈不著半點好。
生意人的生意經。計九漠然一笑。
屋子裡又靜了下去,尚萌萌拿著手機坐在椅子上,眸光從幾個男人身上掃過。
以前剛入影視圈的時候,陳悅給她報了培訓班,教她課的老先生說過,要成為一個好演員,首先要有一雙會觀察生活的眼睛。
人是生活的縮影,要懂生活,就要懂人。
自入行,觀察人似乎成了她的習慣。
距離她最近的是姜力:斜靠著牆,手往後撐,雙肩微突出。在肢體語言學中,這個動作暗示著極其沉重的心理壓力。
龍子禿子微低著頭,顯然情緒不佳。
計九坐在床上面無表情,不知何時又點燃了一根菸,眉心略微向中蹙攏。
然後是穆城……
尚萌萌視線掃過去,空氣中,不期遇上他的目光。她怔愣,眉毛微挑——他竟然一直都在看她。
她原以為,以自己如今的心境,根本不可能因為一個男人的一個眼神,而心跳失序。
他雙目注視,她呼吸錯亂。
這束視線,深沉,安靜,像帶著眷戀。分明顯得纏綿,由他做來又這樣爽利乾脆,直直戳入她心扉。
良久,“怎麼了?”
尚萌萌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抖,這樣問。
穆城淡笑著搖頭,“沒怎麼,你很漂亮。”
“……”
禿子和龍之嘴角一抽,紛紛投去極其古怪的一瞥。
計九倒沒什麼反應,只是餘光不經意一掃,覷見她白皙兩頰升起嬌紅,心頭忽然一陣燥煩。別開眼,尼古丁煙油深入肺腑。
尚萌萌用力清了清嗓子,“……謝謝哈。”說完覺得這個場景太怪異了,於是轉移話題隨口一問:“現在咱們幾個準備做什麼?”
沒人應聲,氣氛尷尬。
姜力於是回了句,“等魏祖河那邊再來電話。”
話音落地,氣氛直接從尷尬變成了沉重。
“……”尚萌萌無語,轉頭,看見一副嶄新的撲克牌擺在電水壺的旁邊,邊兒上明碼標價:5元。
她拉了把椅子坐下,拿起牌,三兩下撕了包裝盒扔到一邊兒,嫻熟地開始洗。四下安靜,空氣裡紙牌刷刷的聲音極其突兀。
眾人的視線都看了過去。
“……”穆城高大身軀微前傾,盯著她,黑眸沉沉,好整以暇。
禿子狐疑地擼腦門兒,“你幹嘛呢?”
尚萌萌剝了顆糖仍嘴裡,淡淡的,語氣灑脫隨性道=:“幾個人坐著乾等,無不無聊,都過來玩兒牌。”
計九吐出口菸圈,“玩兒什麼?”
她說,“六個人,□□吧。”
計九問,“打錢不?”
尚萌萌也勾起唇,“打啊,怎麼不打。”語氣慢悠悠的,“不讓大財主吐點兒東西出來可不行。”
穆城似笑非笑,“你確定要和我賭?”
她轉頭,他雙臂撐著桌,指尖在下頷前方相碰。
肢體語言學上說,有這種姿勢習慣的人,通常極其自信,又或無所不知。
尚萌萌挑釁地挑眉,“來。”
禿子和龍子本來就好賭,手癢癢,已經拖了椅子落座了。見計九不動,揮手招呼:“九哥,反正也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