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懷裡的書袋,自言自語。
“走吧。”
關何不著痕跡地拉了她往學堂裡去。
“走這麼快作甚麼?時候還早呢……”
講堂內,奚畫簡直是被他拽著走進去的,一落座,關何便往桌上一趴,倒頭就睡了。奚畫看得無語,心知他一夜未眠,此刻定然疲倦,遂又不好多說他什麼,只低頭把硯臺擺出來,取了墨抬袖小心翼翼地磨著。
金枝將書在她一旁的案几上擱下,滿目擔憂地捱過來。
“小四,你聽說了麼?城東張屠戶家的姑娘也死了。”
“是嗎?”奚畫研墨的手微微一滯,搖頭道,“那真是可惜了……好像她下個月就要出嫁了罷?”
“可不是麼?再這麼下去,城裡的姑娘怕是都要遭殃,我爹前日還說讓我去江陵避一避呢,大約過幾天就走了。”
奚畫略一思索,點頭道:“這不是挺好嗎?”
“誒,好是好,可江陵那邊住著我舅舅,嚴厲得很呢,我去了恐是日日要被逼著學那琴棋書畫,想偷懶都不能了。”
聽得她二人交談,鄰桌的沈銀鈴無比豔羨地湊上前嘆道:“有個有權有勢的爹爹真好啊,可憐我還得在平江裡待著擔驚受怕。”
金枝不由奇怪:“你也走啊。”
銀鈴無奈地對她翻了個白眼:“說得容易,我能去哪兒?咱們一家都在平江,遠房親戚都不熟,總不能貿然前去打攪吧?”
眼見旁側正有個身姿輕盈的女子走過,她偏頭就問:“七姐你呢?你不走麼?”
捧書在手,顏七聞聲便搖頭笑道:“我不走,爹爹說會加派幾個人跟著,不必在意。”
“……家裡有錢也好啊。”銀鈴當即就得出結論,瞅瞅自己一窮二白,深以為然。
忽的她又去看奚畫,瞧對方優哉遊哉磨著墨,神情不慌不忙,不驕不躁的,登時不能平衡。
“小四,我可真羨慕你。”
“我?”她莫名指了指自己,“為什麼……我家裡一沒錢二沒權的。”
顏七含笑接話:“你有關何啊。”
“誒?”
“對啊,你有關何天天跟著。”銀鈴噘著嘴,朝那邊尚閉目休息的關何瞄了一眼,“還是個不要錢的貼身護衛呢。”
奚畫放下墨塊,忙不迭擺手道:“哪、哪有……你們別瞎說。”
顏七看在眼裡,溫和一笑,也不再刁難她,只寬慰道:“尚公子都去府衙協助辦案了,想來過不了幾日便能抓到兇手,大家倒不必在此自己嚇自己,徒增煩惱。”
“哎……”銀鈴並不看好地摁了摁額頭,“但願罷。”
*
自打關何從武陵回來,整個人都有些不一樣了。
每日像是防著誰似的,神經緊繃,眉頭緊蹙,在奚畫看來,那簡而言之便是……
吃飽了撐的。
早上一出門,他便在後面如鬼魅般跟著,正午下學又一言不發地走在身邊,寸步不離,形影相隨,不時警惕地瞧瞧左右。
雖是知曉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這出發點的確是好的,但也太過小題大做,採花賊沒見到,奚畫已是一頭兩大,煩不勝煩。
打鐘前,她拿著書將往小池塘邊去看,剛尋了個地方要坐,關何一本正經地擋在前面,警告道:
“此地太過危險,倘使有人在背後輕推你一掌,很容易落水的。”
奚畫:“……”
用午飯時,她筷子還沒動下去,關何就一把攔住。
“等等!興許有毒!”
隨即抄出一根銀針,往那盤炒青椒上面來來回回戳了個遍,直戳得她半點胃口也無。
他才神色滿意的收回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