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姊從前也是書院裡的學生,不過……大半年前,在這裡自盡了。”
“……人都死了,你還來找她作甚麼?”奚畫剛說完,頓時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姐姐不會是變成鬼了罷?”
“不是的不是的。”丁顏忙擺手,嘆息道,“她若是變成鬼了,那倒還好了……至少還能問她緣由。”
奚畫聽完,偏頭沉吟少頃,想起什麼來:“你家姐姐,莫非便是他們提過的……那位在學堂上吊而死的木歸婉?”
丁顏哽咽著點點頭:“不錯。我本也姓木,和姐姐同歸字輩,但因怕被院士和副院士認出來,只得改名丁顏,先到書院裡頭做些雜活兒。”
“為什麼怕被認出來?”她越聽越糊塗了,“難不成院士與你姐姐有過節?”
“這人命攸關的事,書院當然不敢張揚了。自打姐姐死後,院士下令,書院裡誰也不許議論,我想我就是找上門去向他們理論,他們也是不會搭理我的。”丁顏心頭酸澀,看著奚畫二人,很是激動道:
“可我就是不能相信啊!家姊平日裡安分守己,一點徵兆也沒有,如何會自縊?更何況,我家中清貧,爹孃只有我們姐妹倆,好不容易才湊了錢讓姐姐唸書,尚未考得功名,姐姐怎會輕生呢?”
她狠狠咬著下唇:“出事的幾日前,我還去看過她。那時再過一個月便是解試,天天聽她誦讀詩書,一心一意忙著考試的事,怎會……怎會才過這短短時日,就莫名自盡了。”
關何若有所思地頷了頷首:“那你夜裡又在書院中找什麼?”
“……一開始本是想看看有沒有線索可尋。”丁顏撓了撓頭,嘆了口氣,“因得白日裡伙房的事很多,不得空閒,只好晚上來。不想才提燈在學堂附近轉了幾天,卻被勇謀撞見了。”
奚畫了然:“所以你才裝鬼去嚇他?”
“起初我很害怕,不知道他把我當成了鬼。”丁顏解釋道,“不過見他被嚇成那樣,我又想,或許造出女鬼的謠言出來,那書院中真正害死姐姐的人說不準會露出什麼破綻。”
她撫掌恍悟道:“哦……這麼一想倒是個辦法。”
關何卻不以為然:“再裝鬼下去,驚動了院士他們,要把你抓出來也不是難事。”
丁顏見他這般說來,趕緊道:“求求你們,不要告訴院士!我不是存心要這麼做的,我保證,今後再也不會了!”
“別聽他瞎扯。”奚畫拉住她,輕聲寬慰道,“你莫擔心,今夜之事我們不會拿出去說嘴的。”
丁顏感激涕零,當即就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多謝你們!”
“好了好了。”奚畫忙扶她起來,抬手替她拍了拍膝蓋上的灰,“你早些回去休息罷,以後夜裡也不要出來晃悠了。”
“嗯、嗯!”丁顏把眼淚一擦,想了想,仍舊認真道,“不過我姐姐的事,我還是會查下去的。”
奚畫見她這般固執,不禁有些動搖:“你就這麼肯定她是被人所害?”
“那可是我姐姐啊。”丁顏感慨著搖頭,“我與她自小一起長大的,她是怎樣的心思,我再清楚不過了。”
“……那好吧。”也不知該如何勸她,奚畫只得道,“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謝謝四姐姐。”丁顏連連鞠躬施禮,到讓她有幾分不自在。
“行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快走吧,別一會兒給人又看見了,記得把這身東西可處理掉才是。”
“嗯,好。”
丁顏把地上的燈籠殘骸撿起來,回身又給他二人行了一禮,左右張望後,方小心翼翼地往自己住處走了。
關何瞧著她離開的方向,淡淡道:“只是懷疑,沒有證據,告上官府也不一定會受理。說不好還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