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田;快馬去請郎中;綠塘;叫兩個人把擔架抬過來;綠洲,立刻準備熱水、紗布、消毒散和止血藥!”
門外小廝齊齊應了,腳步聲飛快地散去,白大少爺扶著白三少爺坐到椅上——那刀就插在白三少爺的腹部,深沒至柄,血透衣衫。
“大哥……”白三少爺因疼痛而聲音顫抖,一隻手死死地扯著白大少爺的袖子,“大哥……我知母親對不住你……只是做兒子的……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母……送了性命?大哥……我願代母親向你贖罪……這一刀……這一刀你若不解氣……我……我就再來一刀……”說著就要往外拔刀,被白大少爺一把捉住了手。
“蠢東西!唸了這麼多年書還是不長進!”白大少爺沉聲斥著,“拔刀自戧算什麼男人?!有種自己憑真本事扳倒我!成日只會幹些娘們兒兮兮的事!你這刀若捅的是我,我倒更佩服你些。”
“我……我用不著你佩服我……”白三少爺看了眼那廂已經因急痛攻心暈在白二少爺懷裡的衛氏,“母親害你坑你……目的不過是為了我和二哥……所以……我和二哥才是禍因和罪魁……大哥既要報復,理當找我和二哥這根源出氣……我雖不知這些年來母親曾對你做過什麼,但她若傷過你的身體,我就用我的身體來償還你……一刀不夠就還你兩刀,兩刀不夠還你十刀……十刀不夠,你把我的命拿去……若母親傷過你的心,讓你過得不痛快……你可以折磨我報復回來,我絕不反抗……我這條命如今就交給你了,你願如何就如何,只是你若非欲拿我母親報復……我拼死也會攔著你的……”
白大少爺一時沉眸不語,白老太太早已撲過來攥住白三少爺的手哭天搶地,一群人圍住白三少爺著急的著急、擔憂的擔憂,好在擔架很快抬了過來,眾人七手八腳小心翼翼地將白三少爺放上去,抬至就近的有床鋪的房間,白二少爺學過醫,在郎中未到之前便先頂上,幫著白三少爺清洗傷口和上藥。
屋裡擠了滿滿的人,白大少爺獨自開門出來立到廊下,負了手盯著院中樹上一窩雀兒沉思,一時聽得身後門響,一個腳步聲輕輕過來立到身旁,溫聲地開口:“雲兒,如今這樣的結果,可是你想見到的?”
白大少爺也不看來人,只淡淡地道:“我想見到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娘還活著,你不再成日黯然神傷,我們一家三口,加上我的妻子,當然——如果雲徹願意,我們就一家五口,不在乎貧賤,不介意苦甜,簡簡單單地生活在一起,如此而已。可惜這個結果我永遠也看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讓害我孃的人和害我的人統統付出代價,我求不到圓滿就只能求個痛快。又可惜……如今痛快也似乎不能徹底的痛快了,你那小兒子要死要活地護著他母親,衛氏的死活我不在意,只是他呢,他也是你兒子,我總不能逼死他害你傷心為難。”
來者——白大老爺笑了一聲:“我兒子……原來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寧可讓自己委屈些了?我還以為你退的這一步中多少也是因著手足情分的。”
“我沒你那麼重情,我這個人天生冷血薄倖,你莫對我報太大期望。”白大少爺依舊冷冷淡淡。
“喔?聽聞兒女的一切皆遺傳自父母,你母親是個熱心腸,你父親我又被你說成是重情,那麼我和你母親的兒子又怎會冷血薄倖呢?你倒是告訴我這原因。”白大老爺歪著頭從旁邊睨著自己兒子。
“後天環境使然。”白大少爺聲音冷了幾分。
“喔,那你一定已忘記了小凨八歲那年上樹掏鳥窩,結果失足摔下來斷了根肋骨的事,似乎是那時你生了病,那小子聽說吃蛋可以補身,便突發奇想地想要上樹掏鳥蛋給你吃,”白大老爺似是有些累了,一歪身坐到了廊下的美人靠上,仰起臉面對面地笑望住白大少爺,“那你肯定更記不起後來的事了:後來你聽說小凨為了給你掏鳥蛋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