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我先去找母親說說!”說著就匆匆奔了紫院去了。
鷹子後腳從蒼院出來,一路也去了紫院,卻是到了外書房,見白大老爺穿了件家常的葡萄紫緙絲百花攢龍紋的廣袖衫子,坦胸露懷地偎在窗前的小榻上曬太陽,手裡捧了本《露水鴛鴦傳》懶洋洋地翻著,腳邊一隻雪白可愛的小貓正抱著他那隻扣了腳鐲的赤腳賣力地舔。弄。
“八八八八……”窗外廊下,一隻極醜的掉光了毛的八哥憂鬱地叫著,末了冒出一句七拼八湊後學會的話,“白梅衣……露鳥啦……”
“小混賬……”白大老爺把書一丟笑了出來,“比二狗子還壞。”抬眼看見鷹子正往門裡邁,便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衝著鷹子一招手:“是來說家宴的事罷?”
“是。”鷹子邊應邊進來,這才發現白大少爺也在,坐在角落裡的椅子上垂著眸子,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想心事。
行過禮後,鷹子便垂手立著,態度不卑不亢地道:“屬下是來請老爺和大少爺的示下,家宴的一應支出需要劃定在多少兩銀子之內?”
白大老爺抬眼在鷹子臉上看了看,笑道:“銀子不拘多少,但要辦得得體利落,十五家宴由你全權安排,若能辦好,十六請客宴也交由你來辦,若辦不好麼……就還回去做你們三少爺身邊的管事去罷。”
府裡的請客宴通常是大總管親自經手安排的,白大老爺肯把這項任務交給鷹子來辦,對於他們這樣的下人來說是莫大的看重與榮耀,當然,機會總是與風險並存的,若不能辦好這差事,鷹子在副總管這個職位上也就坐不得了。
表面上看來白大老爺這是在給鷹子施加壓力,但其實鷹子心裡很清楚,這是大老爺在給他製造機會讓他在府裡頭樹立起威信來――以他這樣年輕的年紀就坐到了府中副總管的位置,下頭不定有多少人眼紅、嫉妒、等著揪他的錯處、看他的笑話,且也有極多的人根本不服他的調遣,就譬如昨天他打發走的那個蒼院看門的小廝,那就是大總管指派給他用的,對他不怎麼恭敬不說還總想著背後給他下絆子,原本他是想先忍一時再說,只是誰教那小廝仗勢欺負了那丫頭……
所以如果鷹子能抓住白大老爺給他的這次難得的機會,辦好小家宴後再辦好待客宴,以此證明自己確有能力坐在副總管的位子上,相信以後辦事、服眾就能有充分的底氣了,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白大老爺偏頭往白大少爺那廂瞅了一眼:“雲兒,既是在你院子裡辦家宴,你可有什麼要囑咐的?”
鷹子便也就勢望向那廂一直坐著動也不動的白大少爺,見他亦正抬起臉望過來,黑沉沉的眸子裡沒有任何的情緒,目光在鷹子臉上盯了好半晌,才嘟了嘟嘴道:“我不喜歡他們在我院子裡鬧得太久,吃了飯就讓他們立刻走,那些收拾碗筷碟盤的必須一炷香內收拾妥當離開綠院――就這一點要求,你能不能做到?”
白大老爺在旁邊聽了正要開口,卻被兒子瞪了一眼過來,只好暫時閉了嘴,把那隻正打算往他褲筒裡鑽的小貓捉過來抱在懷裡撫弄,聽得鷹子答道:“屬下盡力而為,只是還要先去綠院看看人手和場地,好安排到時候的桌椅佈置。”
白大少爺便叫門外侍立的綠田帶了鷹子去綠院,待兩個人走遠了,白大老爺這才面帶好笑地瞟向白大少爺:“他哪裡惹到你了,要這麼為難他?當初推薦他坐副總管的是你,如今要刁難他的也是你,你這肚子裡的彎彎繞真是讓你老爹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白大少爺似乎沒什麼精神,手肘支在旁邊桌上撐了頭,閉上眼睛淡淡道:“上位者哪個不是歷經責難和挫折過來的?他若連這一關都過不去,那就索性還讓他回南三院做個劈柴的好了。”
“唔?你連他的底細都打聽過了?”白大老爺帶了些微訝異地盯著白大少爺看,“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