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久候,江雅在房中坐了一陣,倍覺煩悶,想起那日得來的一百兩銀子還未花用,索性上街買首飾。有通判府的名頭,她銀子也未帶,想一會看中了首飾,讓夥計隨她回家來取銀子就是。
江雅戴著幃帽,嚴管事看不清面貌,但身後的楊桃他卻識得,使一個僱來的覓漢跟著,自己則飛身回去報信。車堯得了信,猜想江雅左不過去首飾鋪子脂粉鋪子這些地兒,便往首飾鋪子脂粉鋪子集中的街市去尋。
走了兩條街,果然遠遠望見江雅,吳堯將紋絲不亂的頭髮扯下兩股來,作出萎靡不整的樣子迎上去,擋住江雅去路,道:“雅表妹,我尋你尋得好苦。”
陡然被人擋住去路,江雅駭了一跳,看清是吳堯,她心上插著的那把刀深了一分,錐心的疼痛差點讓她脫力。但只一瞬,她心中便有了主意,掩去心中所想,道:“不知堯表兄尋我有何事?”
一句“堯表兄”,讓吳堯狂喜不已:“此處講話不便,雅表妹可否借一步講話?”抬手一指,“去那間茶樓可好?”
江雅面上的冷笑更甚,可她心中還有打算,略微點了點頭:“也好。”
二人去茶樓要了個包廂,吳堯不待坐下,就演起戲來,重重的頓了一下足,道:“我昨兒請了媒婆上門提親,哪知那個媒婆卻是個傻的,將話聽左了,竟將求親說成納妾,她被通判夫人打出來,我才曉得闖了禍!可有通判夫人攔著,我想上門尋雅表妹解釋一二,卻又進不了門,哎——賣在無法,我只得在街上試試運氣,看能不能遇上雅表妹,哪知功夫不負有心人,真叫我遇上了雅表妹。”
媒婆吃張口飯,若是連求親還是納妾都分辨不清,莫說混飯吃,只怕命都早丟了罷!江雅冷笑不已,暗罵吳堯連謊話都不會講,好不容易捱到吳堯講完,她作出恍然狀,道:“我就知這事裡邊有誤會,原來那媒婆竟是個傻的。”頓了頓,嚶嚶抽泣起來”,你可知這一日,我受了多少苦?我還以為你看不上我再嫁的身份。”
“你我十餘年的情誼,雅表妹還信不過?我這一輩子,心中只有你一人,怎會讓你受半點委屈?”吳堯軟聲哄著,看江雅似是信了,走去替她揭頭上的幃帽,江雅錯身避開,她本是假意哭泣,莫說淚花,就是眼圈都不曾紅一分,她自不願讓吳堯知曉,道:“你我還未成親,還是避一避的好。”
吳堯暗道,都是嫁過一遭的人了,還在這學人扮純潔,實不知羞臊!不過他卻做出一副很以為然的樣子,連連稱自己唐突。
江雅又兀自搖頭,只是不信:“你心中真的只有我一人?”
吳堯指天發誓:“我若是有半句謊言,必遭天打雷劈。”
江雅一副心有慼慼的模樣,道:“我自是相信,只是……昨日受的那些苦,我再不願多受一次……”
吳堯心生不耐,但口中依舊軟言哄著:“我的好妹妹,昨日之事實在是個誤會,你莫要放在心上,我保證再不會有下次。”
江雅今日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過吳堯臉上,不似從前那樣只顧害羞,頭也不抬一下,吳堯面上閃過的不耐煩一點不落的落入她眼中,若說先前她只是死心,那麼現在她的心卻是已經化成灰燼!她道:“不如,你將方才的話寫下來罷,我好拿給白圭看……你也曉得,他此時正生你的氣呢,我將你的承諾拿與他看,他的氣也許能消一點。”
哄得江雅回心轉意容易,可要讓江白圭信服昨日之事是個誤會卻極難,若江雅出面,事情又不一樣,心思電轉,吳堯連忙應下,開門去問茶樓掌櫃借筆墨紙硯。
借來筆墨紙硯,吳堯嫌竹紙太大,想裁去一半,江雅攔住,道:“白圭最是講究,你將紙裁去一半不好看相,寫不完留著便是。”
吳堯今日本就要哄江雅,自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與她爭執,便依了她,抬筆將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