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稍有涉獵的男人,我對於將夙玉那種更近乎於詠歎的唸白定義為‘唱歌’,其實還是需要小小地做一下心理建設的。
“那是什麼歌?”
“咦?”
夙玉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問,略略睜大了眼睛,這孩子似乎是認為我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喜愛音樂的,所以在驚訝過後,就順理成章地問了一句。
“師兄對音律也有興趣?”
說完,她似乎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兒失禮,只移開了視線,看向一旁。
“……我不懂音律。”
其實我懂的,而且你剛才唸白的那個應該還算不到音律的範疇吧……
“只不過那歌詞中透著無盡悵然,令我略感好奇罷了。”
夙玉看過來的眼神很明顯柔和了許多,我估摸著她大約可能認為能夠聽得懂歌曲真諦的都不會是壞人。恩,也有可能是她終於找到了一個欣賞自己的音律的好人。
總之,無論如何,她看起來都要比先前帶了隱隱的戒備和疏離的感覺好了許多。
微微仰起頭,夙玉有些憂愁地開口,眉目間比之平日裡不似這般年紀的認真謹然,多了幾分孩子般的天真和隱隱的雀躍。
就好像一個一直懷抱著將自己沉浸其中的美好的故事的孩童,終於找到了一個不會笑話他的故事,也不會搶走他的故事的聽眾,於是獻寶一樣地將自己的故事分享,卻又忍不住小小地戒備起來的模樣。
“……那首歌,自然是很哀傷的……”
她微微垂了眼睫,輕輕地念道。
“杳杳靈鳳,綿綿長歸,悠悠我思,永與願違,萬劫無期,何時來飛。”
“萬劫無期,何時來飛……”
我跟著重複了一遍,柔和了神情,微微笑了出來。
“同門兩年,我卻不知夙玉你也擅詩賦。”
話一出口,自己卻是先驚了一驚,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兩年了嗎?
也就是說,我不知不覺已經十八歲了?居然就這麼毫無知覺地成年了……
……真是,山中不知歲月啊
想到我居然已經在這沒電燈沒電腦沒有一切我熟悉的可以用來賺錢餬口的裝置的時代呆了十八年,我不禁有些擔憂。
這要是回了家,我這麼久不練的賺錢技術會不會生疏了?
難不成,以後要我拿著劍去開館收徒?還是捏著仙術去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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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夙玉哪裡會,這不過是源於書中的一個故事,倒讓師兄你見笑了。”
夙玉笑了笑,素來清冷的眼眸閃閃發亮,透出幾絲真切地歡欣。
讓我不禁開始反省起,莫不是自己平日裡真的太嚴肅了,以至於現在小小地柔和一點她都這麼開心……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夙玉不是因為我難得的柔和而開心,只不過是和小孩子一樣,自己喜歡的東西得了誇獎,與有榮焉罷了。
……說實話,多少還是有點挫敗和失落的。
“哦?是怎樣的故事,竟會如此傷情?”
好久沒有這麼順利地把臺詞一字不差地對下來了,我開心之餘又有點兒不明所以的擔心,就是那種,總覺得危機近在咫尺可是細細想來卻又似乎並沒有什麼的感覺。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條件反射吧。
……被串詞亂入習慣了,現在突然正常了反而患得患失,覺得不正常起來。
忽然覺得,已經這麼想了的我其實挺杯具的……
“對啊,夙玉師妹,是什麼故事呢?讓素來謹然的師兄在對練中拋棄了我特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