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清晰的鞭痕落在玄夢昔後背上,掃過之處皮肉綻開,鮮血四濺。她白色的長裙頓時被殷紅的鮮血染透。背上的劇痛讓玄夢昔的元魂都在受到著牽扯,似乎跟隨著身體止不住的抖動而顫抖著。她的身體周圍開始逸散出稀薄的黑霧,慢慢地向四處擴散。這是魔息在外洩。羲陽說得不錯,損魔鞭的確是有驅除魔性之功效。
周圍開始靜了下來,似乎天際的雲層開始慢慢地朝此處聚集,天色也有些暗沉下來。玄夢昔緊咬著牙根一聲不吭,欽天啟也是毫不留情,一鞭接住一鞭。
銀色的損魔鞭如同雲層之間穿行的魅影,忽閃忽閃地飛速起落著,不一會玄夢昔的背上便是變得橫七豎八地慘不忍睹。白色的白龍玉玉石之上,已經被她滿身的鮮血浸染透徹,連那風雲雷電四根通天鎖神的金色柱子之上也濺滿了鮮血。
玄夢昔趴在那血泊之中,已經全然不記得自己已經經受了多少鞭,只曉得背上已經痛到全然麻木,而體內的元魂似乎被損魔鞭橫錯織成的銀色密網給套住,然後瘋狂地擠壓著,似乎想要將她的元魂徹底撕裂後再篩除一番似的。
身體周圍的黑色霧氣越發濃重,不斷地往上蒸騰著匯到天空的白雲裡頭,將頭頂聚集的雲朵漸漸染得烏黑,四周的天色越發的陰沉起來。
在場眾神看著白衣被徹底染成紅裳的玄夢昔,在血泊之中已經模糊成了一團血肉,令人不忍直視。
一直冷漠的靈嘯女君雪飄飄已然是看不下去,直接一聲不吭地扭頭離開了。那損魔鞭之痛她再清楚不過,當初欽伏宸給她玩鬧的三鞭,讓她至今無法釋懷。若非欽伏宸當年在上古大戰之後相救於她,讓他們之間的恩怨抵消,不然她是斷然要向欽伏宸討回這三鞭的!而今九九八十一鞭,即便驅了魔息,那人還能活麼?
而赤炎帝君羲陽此時已經不淡定了,應該說是心中極度地後悔。他面色慘白而焦慮,幾次想要上前阻止,卻被旁邊的羲玥給死死地拽住。羲玥壓低聲音勸阻道:“哥哥萬不可衝動!此乃三脈神族合議之決定,已不是你意氣能左右的了。哥哥不要忘了,你乃是身系赤炎之興衰榮辱的帝君!”
羲玥死死地拽住羲陽,而羲陽猶如一尊已無生氣的雕像,悲慼地立在那高臺之下,仰望著那銀色的損魔鞭起起落落,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帶著血色的閃電。
空氣中盡是血腥的味道,陰沉的天空中似乎開始淅淅瀝瀝地落起了小雨。胥鳳帝后輕輕撫了撫落在額髮上的雨滴,卻發現竟是血紅之色。
血雨?!
並不是天在下雨,而是損魔鞭拋起的鮮血揚灑入天空之中,再復而落了下來。天空此時漫天飄落的竟然全都是玄夢昔的鮮血。那些血滴落在潔白的玉石地面之上,好似一朵朵冬日裡頭被寒風捲落在雪地裡的紅梅花瓣,孤傲而清冷,瞧著讓人的心中莫名地悲傷。
胥鳳忽然覺得自己並沒有之前預料的那麼痛快。她想玄夢昔死,她的確是痛恨那一張臉。十萬年前痛恨,十萬年後的如今也依舊痛恨。但是為何終於到了這一步,她心頭的恨卻並沒有卸下?她的心底卻一點也不輕鬆?
她甚至在想,若是玄夢昔真的就這般死在了欽天啟的手中,她從今往後該如何是好?她心底的刺真的能夠拔出來麼?還是會越扎越深,讓她與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越走越遠?或許玄夢昔的生死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她依舊會如同這過去的十萬年那樣心無所依,表面風光而心中落寞。
欽天啟在那高臺之上動作十分的迅猛和麻利,甚至有些癲狂。好像那飛濺的鮮血讓他的情緒亢奮,手中的損魔鞭竟是一刻也不曾停歇。
“夠了,夠了!”
出人意料地,胥鳳竟是第一個出來阻止的人。她倒不是因為對玄夢昔的憐惜和不忍,而是因為她看出了欽天啟的異樣。這麼多年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