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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夢昔輕輕撫摸著雪兒頭頂那圓鼓鼓的髮髻,順著她的話頭接道:“雪兒丫頭,我也想啊。可今日我是這天虛殿中的靈嘯公主,但誰知日後我又會變成什麼身份?這天虛殿終歸不是我長久的住處,終有一天我還是要回到屬於我地方去的。”
雪兒摟著玄夢昔的腿肚篤定地說道:“我不論公主你是雪飄飄還是雪飛飛,亦或是日後還會變成什麼其他的名字和身份,你永遠都是雪兒的好公主。只要你還願意使喚雪兒,那麼雪兒便永遠都是你的小丫頭。”
“雪兒……”聽著雪兒的話,玄夢昔忽然有些感動。雖然雪兒已然是醉眼朦朧,但酒後吐真言,她此時能感受到雪兒說的雖是醉話,但卻都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
雪兒說玄夢昔是她記事以來陪伴她最久亦是與她最親近之人,其實於玄夢昔而言,雪兒又何嘗不是除了素姨以外陪伴玄夢昔最久最近之人。這寧靜的曲雲峰上,玄夢昔與欽伏宸之間幾經波瀾,關係忽遠忽近。但她與雪兒之間卻是越發親近。如今的雪兒在玄夢昔的心中,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無關緊要的小仙婢了。
玄夢昔低頭望著趴在自己膝上的雪兒,此時她已帶著濃濃的醉意漸漸睡去,那張天真稚嫩的臉上泛著酒勁運起的潮紅。
雖說是滿心感動,但玄夢昔終究沒多說什麼。她無法給雪兒什麼許諾,以她的身份在這曲雲峰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能待到何時玄夢昔自己都毫無把握。而且如今雪兒並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如若這丫頭知道她竟是魔族,恐怕也不敢像如今與她這般親近吧。
“公主若是日後與伏宸帝子成了婚,便讓他入贅到咱們靈嘯來嘛!到時候你們二人一起在天虛殿住著,琴瑟合鳴,逍遙自在。反正他們天龍的帝子多,伏宸帝子也不是最得寵的,天龍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咱們靈嘯的公主可是寶貝呢!”雪兒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卻並不睜眼,接著又沉沉睡去。
玄夢昔被雪兒的這番話說得一愣,心中嘆道:是啊,若是能與欽伏宸在這曲雲峰上琴瑟合鳴不理世事,逍遙自在的多好。可能嗎?
起身小心翼翼地將雪兒扶回了房內休息,玄夢昔將剩下的那壺梅子酒又溫了溫,獨自在園中飲了起來。今日玄夢昔本是心中抑鬱難解想要飲酒,加之雪兒的一番言辭更讓玄夢昔心生惆悵,更想要借酒消愁。但玄夢昔自知酒量不濟擔心酒後又出什麼亂子,故而一直在多加剋制。如今雪兒已醉的不醒人事,這天虛殿中也並無外人,即便是這般獨自飲醉了也是無妨。
梨花雪繼續飄飛著,玄夢昔幾杯暖酒下肚,頓時覺得這幻境竟是變得又真切了幾分。
靈蝶谷中的那場初雪,她與欽伏宸踏雪入山,在那後山之中嬉戲打鬧,雪花飛濺。那個時候,玄夢昔總以為她與欽伏宸之間只是一場玩鬧,待離開靈蝶谷後大家便是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毫無關係。
而今偏偏是忘掉的人也痛,記得的人更痛。
她曾經以為自己冒險混入神界來尋他已是為他付出了許多,但是如今看來這又算的了什麼?欽伏宸的付出遠比她想象中要更多。他的這份深情,要如何才能還得清?
想著這些,玄夢昔覺得心中隱隱發痛,不知不覺地那壺酒已經下去了少半。這梅子酒雖說不烈,但這小半壺卻已是到了玄夢昔的酒量極限。
此時她帶著微醺的醉意,隨意地斜臥在那梨樹之下,任由那漫天如雪的梨花花瓣落滿全身。迷濛之間,玄夢昔彷彿見到在飛雪之中,她日夜牽掛的欽伏宸在慢慢地朝她走來,潔白俏皮的雪花落滿他的發上和肩頭,那藍色的衣衫與深栗色的長髮被風吹動著,在一片白色的天地中是那般的讓人心動。
見到欽伏宸踏雪而來,玄夢昔知道自己是徹底醉了。
這個佔據了她整顆心的人呵,究竟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