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一間屋子走到另一間屋子,突然想到,年輕的弗拉德·德拉庫拉本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近衛軍戰士。帝國在他身上錯過了機會,這個機會本可以使一段歷史不那麼殘酷。他們本該在他很年輕時抓住他,把他留在小亞細亞,而不是送回給他父親。日後他太獨立了,一個變節者,只忠於他自己,他殺害自己的追隨者就跟殺死他的土耳其敵人一樣乾脆利落”這種不安的想法跟隨我穿過王宮的一個個房間,我處處感到邪惡或危險,這無可置疑地證明了蘇丹的至高權力。最後,我回到外宮沐浴著陽光的綠樹下,在這裡,我才從肉慾和禁閉,從優雅和壓迫的複雜感受中得到些許解脫。
“海倫坐在大廳裡讀英文報。
“‘你和你姨媽說過話啦?’我坐到她身邊一張搖搖晃晃的椅子裡。
“‘是的。她和往常一樣厲害得很。我們到那裡的時候,她肯定會數落我一通,不過這沒關係。重要的是,她為我們找到了一個會議。’”‘會議?’“‘是的。真是不錯。這周在布達佩斯有個歷史學的國際會議,她給我們弄好籤證。’她笑了笑。
“‘會議的主題是什麼?’我擔心地問。
“‘至一六年止的歐洲勞工問題。’”‘那麼寬泛的話題。我想我們是作為土耳其問題專家去出席的吧?’“‘正是。’”我嘆了口氣。‘幸好我去逛了一趟託普卡珀王宮。’“‘會議星期五召開,我們只有兩天時間到那裡。週末我們出席演講會,你要作個演講。’”‘我要幹嘛?’我忍不住瞪著她,可她捋開耳旁的一縷捲髮,露出更加天真無邪的微笑。
“‘哦,一次演講。你要作一次演講,這樣我們才能去開會。’”‘求求你,講什麼?’“‘我想是關於土耳其在特蘭西瓦尼亞和瓦拉幾亞的存在。我想這對你是個好題目,因為我們現在對弗拉德已經有了這麼多的瞭解,他在有生之年一直在驅趕土耳其人。’”‘對你當然是個好題目,’我哼了一聲。‘你是說你對他已經瞭解了這麼多。按你說的,我得站在來自世界各地的學者面前談德拉庫拉?請別忘了我的博士論文是荷蘭的商人行會,連這個我都沒完成呢。你為什麼不去演講?’“‘我去演講會很可笑的,’海倫在報紙上叉起手,說道。‘學校里人人都認得我,對我的研究已經厭煩了。’”我嘆息一聲。她是我碰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人。我想,要我去開會,也許也是出於某種政治目的。‘嗯,土耳其人在瓦拉幾亞或特蘭西瓦尼亞和歐洲勞工問題有什麼關係?’“‘哦,我們會想辦法扯進一點勞工問題。別擔心,這會是一場精彩的演講。’”‘上帝啊,’我終於說道。
“‘別,’她搖搖頭。‘請不要談上帝,談勞動關係。’”我忍不住大笑起來,‘不過,我想羅西會喜歡這件事的。’想到羅西,我心如刀絞,一瞬間,永遠在我眼前顯得漫長而荒涼。我把這個想法推到一邊。我們要去匈牙利和一位婦女談話。早在我認識羅西以前,這位婦女似乎就認識他了——關係密切,當時他正在努力尋找德拉庫拉。這條線索我們無法視而不見。
“海倫能看透我的心思,‘這是值得的,是嗎?’”‘是的,’我把視線轉到一邊。
“‘很好,’她柔聲說道。‘我很高興你會見到我姨媽。’”‘我猜你不太像你母親,倒更像你的這個姨媽,對不對?’也許僅僅虛構的火車旅行令我高興,我朝海倫笑笑。
“她只猶豫了一會兒。‘又對了。感謝老天,我很像我姨媽。不過你會非常喜歡我母親,很多人都是這樣。現在,我是否可以請你去我們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