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親孃一樣!我有心裡話,對你說,你不要嫌我!”
福晉趕忙道:“我是怕僭越,才不敢說這話!英祥雖然有幾個姐姐妹妹,並沒有一個是我肚子裡養出來的。我骨子裡多希望也有個貼心的女兒,隨常說說心裡話,不比外人強呢!你只管說,我當你是自家孩子,哪裡談得到嫌棄?”
冰兒道:“英祥跟我生氣,是為我那個義兄。我小時候不住在宮裡,和我義兄一塊兒長大。後來他父親和他都犯了事,我也做了糊塗事情……”這段故事,福晉其實已經聽英祥說過,但見冰兒一腔真情,緩緩道來:“……其他情分也不去說他,可是最後能夠舍了生命拯救我於水火,這樣的情義我若淡忘,幾乎不是人了!如今他已經不在人世,我每年祭拜他,不知道哪裡是不妥當的?”
福晉暗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番話說來何等端正!但見冰兒眼中垂淚,也覺有些心酸,撫著她的手說:“好孩子!你的心我明白,這世上,男人們一顆心分成若干塊給不同的女人,都是對的;唯獨我們……道理束縛著,也沒有法子!英祥心思左,我慢慢勸他。”
冰兒搖搖頭說:“他生我的氣,我也沒法子。額娘不用勸他,倒弄得您自己不快活,才是我的不孝。”
正說著,英祥飛奔進來,見到母親一愣,請了安後對冰兒冷冷說:“皇上口諭,這會兒召你入宮覲見。”
“現在?”
“現在。”
“英祥!”福晉對兒子使使眼色,柔聲道,“皇上上回生氣,這會兒氣也該消了,才叫公主歸寧。你生氣我們也省得了,只是也好些天了,又何必心心念念掛著?”
英祥看看冰兒,面無表情說:“我氣什麼?不過皇上氣有沒有消,我可不知道。走吧,正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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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的是一輛馬車,車裡寬敞,兩匹駕車的馬匹也格外平穩,只是小夫妻一人挨著一邊,各各朝著窗外,互不說話,也互不相望。
到了宮門,下了馬車,英祥一陣風似的走在前面,幾個精奇嬤嬤伴著冰兒走在後頭,腳步再大,也攆不上英祥大步流星的速度。王嬤嬤抱怨道:“我老了,這腿腳還真不利索了!”冰兒道:“你隨他去。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兒,還非得靠他帶路不成?”
此時還是下午,過長街繞至吉祥門,是一般後宮覲見的路線,英祥側著身子,在門口等候,見冰兒不緊不慢搖搖地來了,偏過頭說:“裡面我已經吩咐通傳了。”又把腦袋別了回去,似乎不願正眼瞧她一樣。正說著,一名小太監就帶著笑出來:“公主額駙金安!萬歲爺叫你們一起進去呢!”
“一起?”兩人對視一眼,也不言聲,前後錯開一腳,一起到了乾隆辦事的西暖閣裡,此時已經是常例的事情辦完的時候,西暖閣裡擺著的大桌上放著一份漠西蒙古的沙盤,炕桌上則整整齊齊摞著未批閱完的折本,一支玉杆的湖筆擱在筆山上,淋淋漓漓蘸著硃砂。乾隆原來站在沙盤前,見兩人進來請安行禮,也沒有叫起來,只抬起下巴指了指條炕前頭的跪墊,一色紅羊毛氈子,平展展並頭擺放著。冰兒癟著嘴跪過去,故意半側過肩,瞥眼見那邊那位也是,只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氣息依然流過來,帶著些熟悉的溫暖。
乾隆瞟了他們一眼,先對英祥說道:“昨日喀爾喀那裡遞來的摺子,額琳沁多爾濟的辯解你看到了?你怎麼想?”
英祥不想乾隆在這裡還說軍國之事,看看冰兒,乾隆道:“不礙事,你說。”英祥頓首道:“額琳沁多爾濟是受皇上諭令監送阿睦爾撒納的,典守者難辭其咎。不過喀爾喀這些年和平不易,為西邊的事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