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手巾都不曾準備,於是只好端著依然溼漉漉的腳丫子呼叫夥計拿掃帚來掃水。
此時門被推開,誰知進來的並不是夥計,而是一個嫵媚嬌弱的女子,就是昏暗的燈光望去,正是方才倚靠在窗欞上的那位女子。
此時秦崢已經猜到對方是誰,當下端著溼漉漉的腳丫子打量過去,只見對方瓜子臉兒,彎眉如柳,雙眸如杏,黑髮如墨,此時身著紫貂昭君套,石青刻絲灰鼠披風,隱約可以看到裡面穿著娟紗金絲繡花長裙,婉約卓然地站在那裡,真是國色天香一般的人兒。
路放卻是看都不想看來人,徑自拿了一件外衫隨手擦了擦自己的腳,又彎腰仔細幫秦崢擦好了,這才冷漠出聲道:“我們要睡了,你一個女人家,半夜來這裡做什麼?”
這女子如秦崢所猜,正是嫁給第二十六管家的路放曾經的未過門的妻子,也就是夏家的大小姐夏明月,如今的第二十六夫人。
夏明月見路放對自己如此冷淡,不由心傷,眸中瞬間湧出淚來,悽聲道:“阿放,你是不是心裡恨我?”
秦崢無奈,難道這兩個人要當著她這麼一個大活人來訴說別後離情,或者亡國後的恩怨榮辱嗎?
夏明月感覺到秦崢看自己,頓時也覺得有點尷尬,當下臉紅了紅,鼓起勇氣上前道:“這位公子,可否借個方便,妾身有話想和阿放說。”
路放聽此,斷然拒絕,冷冷的聲調充滿了疏離:“我沒有什麼話想和你說。”
秦崢認為自己還是暫時離開一下好,當下撐著身子就要起來。
誰知道路放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低聲道:“你不用走。”
秦崢聳肩,好吧,她不走,反正這件事和她也沒關係,於是她倒頭,拉了被子來,埋頭躺下。
累了一天,也該歇歇了。
☆、前未婚妻的男人
夏明月萬沒想到路放不讓秦崢走,更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厚顏,真個就不走了,難道自己要當著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和阿放哭訴曾經重續舊情嗎?
夏明月臉蛋紅了又白,最後一咬貝齒,又上前走了幾步,嬌聲垂淚道:“阿放,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路放坐在床頭,劍眉緊鎖,背部緊繃,整個人堅硬冷漠的如同一塊石頭。
夏明月嚶嚶哭訴道:“路家沒了,我爹逼著我改嫁,可是我不想嫁,我想等著你。誰知道沒幾天,敦陽城就要被攻陷了,我爹帶著我們一家逃離,路上我爹病了,我們遇到了土匪,帶來的盤纏都被搶了。”她抹了抹淚:“是他救了我們全家,治好了我爹的病,我沒辦法報答他,只好嫁給了他。”
路放微微閉起雙眸,良久發出一聲嘆息:“明月,你誤會了。”
夏明月一愣。
路放張開眼,用著平靜淡然的眼神望著自己曾經的未婚妻:“我從來沒有恨過你,也沒有恨過任何人。”
他苦笑了下,道:“如果說要恨,那我只能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不能保全家人。”
夏明月聽此,越發流淚,搖頭痛聲道:“不,阿放,你不要恨自己,這也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我們命不好,怪這個昏庸無能的朝廷。”
秦崢躺在床裡面,整個人蓋著被子,喘息不順,她覺得有點悶。
夏明月卻絲毫沒在意床裡面躺著的秦崢,事實上她已經忘記了秦崢這麼個人,她低頭哭了一會兒,終於又道:“二十六爺身體也一直不好,他對我極好,特別疼愛,他說了,等他那天駕鶴西歸了,他隨我怎麼樣都行,不讓我守著……”
秦崢喉嚨發癢,忍不住咳了一聲——她是真覺得有點悶啊。
路放感覺到裡面的秦崢不舒服,便用手安撫地碰了下她的肩部。
路放聽到此,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