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將馬牽過來,月娥站住了腳,回頭看蘇家門首,地上紅色爆竹碎屑,落了一地,裡頭蘇青仍舊在大叫,那樣平靜恬淡,連說話都從未高聲男子,此刻叫嘶啞悽切,顯然是已經哭了起來。
月娥回頭,將身子靠在牆壁邊上,也傷心垂淚,敬安帶人出了門,心才安了。見月娥如此,便輕聲說道:“你放心,日後本侯自會……”月娥不等他說完,忽地冷笑一聲。敬安便不再言語,月娥慢慢地轉回頭來,望著他,慢慢說道:“侯爺,你想要什麼?你要無非就是我身子,對不對?”敬安垂下眼睛。月娥伸手,忽然用力地在領口處一撕,說道:“那我便給你,你來要啊,你如願以償了,我就可以清淨了,對不對?謝敬安,你有膽子現在就來啊!”大怒之下,聲音似哭似笑。
敬安周圍還跟著幾個近身,見狀都將頭轉到一邊去,敬安見她用力一扯,露出雪白頸子,周圍有些未曾來得及走路人也都見了此狀,都直了眼。敬安伸手將月娥一把擁入懷中,怒道:“都給本侯滾!”那些人慌得都跑了。
月娥在他懷中似哭似笑,說道:“你怕什麼?在大家眼中,我已經是個人盡可夫女子,作出這樣兒光景,不是正相應?你便不是想要如此麼?你來啊,你要是沒膽,我都要笑死了!哈……哈哈。”雖如笑,卻比哭聲更難聽。
周大咳嗽一聲,說道:“侯爺,上馬吧。”敬安點頭,便抱了月娥,走到馬邊上,用力將人摟了,翻身上馬,把月娥抱在胸前,打馬離開蘇家。
敬安飛馬回府,翻身下馬,也不叫月娥落地,抱著她便入內,月娥動也不動。敬安抱著她一直入內,所到之處,僕人們急忙低頭行禮,不敢相看。敬安一路行到內室,才將人放下。
月娥站定了腳,就抬頭看著敬安。敬安此刻,卻不似在蘇家那樣冷酷之貌,神情略見忐忑,也不親近月娥,只靠在桌子邊上站著。月娥見他如此,只當他裝模作樣,冷冷一笑,說道:“侯爺還等什麼?你費盡心機,不就是想強佔我麼?如今我就在這裡,你倒不敢動了?”敬安雙眉微蹙,不去看她,嘆了聲,喃喃說道:“你何必如此作踐自己?——本侯並不為這個。”
月娥聞言,仰頭哈哈長笑,笑淚珠墜出來,說道:“是我作踐自己?我只想好好地過日子,才千方百計避開你,好不容易要嫁給蘇青,日後可得安穩,偏偏你卻忽然從中作梗,侯爺,到底是我作踐自己,還是你不放過我?”敬安低著頭,說道:“你……你不能嫁給蘇青。”月娥說道:“我為何不能嫁給他?你倒是說啊,若非不是你為了一己之私憑空汙我清白,我此刻還好端端地在蘇府!我又怎麼會‘作踐’自己!”敬安聽了這話,略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又忍著未說。
侯府中怨偶天成
月娥起身向前,眼望敬安。她被敬安逼上絕路,此刻已是豁出一切,見他不語,便又說道:“侯爺,你可知我最為後悔是何事?”敬安看她一眼。月娥不等敬安回答,便說道:“我如今最為後悔,就是當日在祖帝廟裡寧肯折斷拇指也要救你。我最為後悔,就是寧肯舍了這身假裝是你引開那些匪徒,我當時是瘋了不成?中邪了不成?我為何要救你?我就讓你被那些賊人辱了,讓你死在那裡!就算拼了我一死,不過是兩個人性命!又何必如今要連累別個?我救你?我姚月娘真是瞎了眼!但凡是個人,也該有點感激之心,你卻處心積慮要害我,侯爺,我實在想不通,我到底是怎麼你了,你就這樣見不得我好,你說啊,你說啊!”月娥說著,便伸手扯了敬安胸前衣裳,恨得銀牙咬碎,一邊吼一邊流淚,卻是空前失控,只恨不得將敬安生吃了。
敬安聽月娥說完,起初沉默,過了一會,才說道:“本侯已經警告過你,是你不聽。本侯沒有法子,那麼說,是不想你嫁給蘇青,不想你嫁給其他人,我並非有心害你,我……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