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持正兄,果然好詩!”章悖帶頭擊掌稱讚。
幾名所謂的文人雅士藉機道:“小米兄,若不如你也來上一?”說罷幾人抱著肚子哈哈大笑,把米芾直氣得想要跳起來爆揍他們一頓才爽,還好趙子凡在一邊拉著他,才不至於讓他犯渾。
笑完之後,那幾人得了章悖眼神指使,便道:“小米兄既然不願吟詩,那還是請子厚兄來一吧,莫要冷場了才是!”幾人拿起酒杯作出一副渴求的模樣,又有幾人擊掌叫道:“子厚兄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便不要推辭了,諸位都已等不及啦!”
磨蹭了好一會兒,幾撥人先後出言邀請,章悖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就有故意作秀的嫌疑,便站起身來,環對著眾人做了個揖,道:“諸位兄臺抬愛,那小生便獻醜了!”
趙子凡見他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再加上那一額頭的抬頭紋,稀稀拉拉的幾根山羊鬚,不由一陣惡寒,心道:別人二十來歲自稱小生,那還差不多,你一個老氣橫秋的大奸臣,還敢這麼肉麻的賣嫩,也不怕被人笑死!
章悖手中拿著一個酒盞,慢慢踱著方步,從座之上緩緩走了下來,一陣大風吹來,將他稀疏的山羊鬚吹的亂翹了起來,忙伸出右手捋了捋,復又將頭高高昂起,眯著眼睛故作姿態的望著遠方,實際卻在偷偷看著歐陽汐那邊。
“明明是賊眉鼠眼,卻偏偏裝作風度翩翩,就那兩根鬍子,也不嫌寒磣!”趙子凡最見不得別人裝。逼,章悖如此騷包模樣,引的趙子凡不由低低罵了兩聲,小米兄聞言,不由高高豎起大拇指,朝他嘿嘿直笑。
趙子凡自出生以來,頭一次為了一個女人呷醋罵人,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章悖的心理素質可也不是蓋的,大庭廣眾之下,色眼瞄著歐陽汐看了好一會兒,還砸吧了幾下嘴唇,似是看著了一顆鮮豔欲滴的紅櫻桃,想要將她一口吞下肚去,只把在座眾人當作不存在一樣。
其實來之前章悖早有準備,早就想要在歐陽汐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便揚起脖子,猶如一隻被魚兒嗆住喉嚨的公鴨一般,道:“一泓秋水濯月清,兩岸蒹葭逸流螢。輕寒如夢霏煙色,怎教流霜不成冰!”
這詩句明明就是**裸的在眾人面前向歐陽汐坦露心聲,第一句描寫的是秋水濯月,便是在暗誇她明眸如秋水一般,而第二、三句則是訴說自己的衷腸,第四句是暗比歐陽汐對自己冷淡,期望她能對自己改變心意。
眾人又怎麼會聽不出這詩中之意,章悖話音剛落,幾個趨炎附會之輩,便大呼小叫連聲道好,一時間觥籌交錯,擊掌之聲不絕於耳,宴會場內好不熱鬧。
章悖這詩暗自準備了許久,倒的確可稱上乘之作,雖說他嗓音難聽了點,但是連趙子凡都有些佩服這廝吟出的這幾句詩。
歐陽汐也感到有些意外,在如此多人面前,章悖竟然對自己直抒胸臆,讓她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事情卻還沒完,只聽章悖道:“歐陽小姐,子厚仰慕小姐才學已久,今日如此良辰美景,能邀得小姐同席,是子厚前世修來的福分,不如小姐也作詩一,也讓諸位開開眼!”
章悖方才吟完一表心意的詩,現在又邀請歐陽汐出來作詩,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在這麼多人面前,若是能與這美若天仙的才女對詩,那傳出去是一件多麼讓人豔羨的美事!
眾人將目光都轉向右側的歐陽汐,眾目睽睽之下,歐陽汐明知是章悖使的壞招,卻也不便推辭,畢竟她名聲在外,若是連這樣的小事都不敢應承,豈不被人當作笑料。
趙子凡無奈的看著歐陽汐站了起來,心中不爽到了極點。
歐陽汐低下頭去,拂了拂額前一縷青絲,便道:“惜別昨日憶紅尋,尋秋無跡幽夢長。誰家庭院已飄雪,寒心亦落幾重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