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子都哭了。搞得我也很傷感。後來知道當了模特,都沒怎麼碰水。”
駱林只輕輕地應一聲。但是何式微知道他肯定聽得很認真。
“我當時訓練的時候沒怎麼下過專業泳池,連帶著現在也受不了氯水的味道。海水雖然是鹹了點,好歹是自然的東西……你以前來過海邊麼?”
有細微的髮絲摩擦枕頭的聲音,是駱林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沒有……我上一次游泳好像還是在老家的事情。我老家的門前有條河,能游泳,小時候我還在裡面摸過魚。不過我幾年前回去看的時候,發現河都髒了,魚也死光了。我還挺難過的……”
何式微聽他鬱悶的口吻,反而有些想笑:“你水性很好,以前在那條河裡練的?”
“也不是,我沒什麼機會到河裡去玩。都是在旁邊看著,看一會兒就得回家去幫我外公幹活。”
“……這麼慘,從小就被壓迫。”
“沒有,窮人家的孩子都這樣……那時候我最不願意的就是去彈棉花,但是老頭子一定要我去做,說我手巧什麼的,結果就是我被一大群孩子笑話。”
“你還會做那個?”
“恩。那個時候還挺不樂意的,現在覺得,好歹也是門手藝,還挺自豪的。”
……
何式微覺得這次聊天算是個瞭解駱林絕好的機會,黑暗裡他側過身單手撐起頭,更加的把駱林往過去經歷的話題上引。駱林沒覺得奇怪,何式微問了就乖乖回答,更多的時候,還是在聽何式微講話。
何老闆現在的睡意漸消了,換過幾個話題之後,乾脆對駱林談起自己名字的來歷:“當時我爺爺拿了本詩經,說要從裡面閉著眼睛選一句話出來,權當給我取名了。結果沒選到什麼有匪君子,偏偏指到了那句:‘式微,式微,胡不歸’。總不能叫何不歸吧,就只能叫和何式微了。我一直討厭我自己的名字,太女人氣。”
和他不同,駱林似乎是有些困了,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也挺好聽的……”
何式微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看的清楚駱林抱著被子面對他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能看見駱林一下下的慢慢眨眼,很是睏倦,卻還是認真的想保持情醒。那樣子有種慵懶的溫柔,讓他覺得心底都暖起來。
“駱林?”
他喚道。駱林用鼻音應了一句。
“你有……女朋友嗎?”
駱林悶悶地笑了一聲,緩緩地說:“怎麼可能……”
何式微心情大好,好死不死的又問了一句: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好久都沒回應。何式微以為他睡了,正想也睡下去,忽然聽見了一聲很輕,卻很清楚的:
“……恩。”
……於是我們來找個形容詞來形容何老闆現在的心情?
就好比他拿了餐叉準備開吃大餐,把叉子頭朝下戳下去的時候,才發現他面前的餐盤裡,躺著的是他自己的玻璃心。
胸口那陣悶痛激得何式微整個人前傾一下。他呼了口氣,好不容易才接了句:
“這樣……哈,那,那她,一定對你很好吧。”
上帝保佑,直到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駱林都沒再回應。何式微不確定,自己如果再收到個肯定的答案,會不會乾脆氣絕過去。
因為他那自取滅亡的問題,何式微一整夜都沒睡好。好不容易睡著了,面前卻總是飄著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那是個駱林站在窗前的背影,他想伸手去碰,卻怎麼也抬不起手。
……
何式微好不容易睡得正香的時候,卻聽見耳邊傳來一陣近乎刺耳的鋼琴曲——Lizst的“鍾”是何式微的手機鈴聲。起床氣很重的何老闆伸手到枕頭底下,迷迷糊糊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