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繼續大罵道:“你他媽悶什麼悶,欠老子好多錢你忘了?”陳四隱忍地站直了,但我聽到他小聲地說了句:“義哥,做事不要趕盡殺絕,給我留點面子嘛!”劉義不管,飛起腿又是一腳——楊帆見效果已經達到,立馬奔向電話,視死如歸地撥下了三個號碼……劉義氣得直吐血,被欺騙的滋味令他怒不可遏,但見他氣急敗壞地扯住了楊帆的頭髮,動手就要撕她的衣服!
我撕心裂肺地吼道:“住手!”但我的腿大概被劉義踢斷了,我爬不動,這恐怕是人世間最無奈的事。終於,肖曉萍高喊著“畜生,我和你拼了”衝了過去——但結果可想而知,她被劉義踢倒在地。蕭金貴帶著傷也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對鬥了幾個來回,肖曉萍又不甘示弱地爬過去咬劉義的腿,而楊帆也積蓄好了反擊……劉義三面受敵,就向陳四求援道:“你他媽的怎麼還不過來!”陳四愣了很久,然後,他以迅急的速度朝四人衝了過去。只有我看清楚了,他的手裡,突然多了一柄明晃晃的水果刀。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對楊帆喊:“小心刀!刀!刀!”但是,陳四的刀,卻刺在了劉義的脊背上。劉義不料此變,惡狠狠地罵道:“你欠老子的賬,你欠老子的……”
又一刀,再一刀……劉義倒下去再也沒能說話。陳四看著血淋淋的刀,喃喃地說道:“我欠你的,全部還清了……”
第66節:海灘 物是人非強Jian案(1)
第十一章 海灘 物是人非強Jian案
瞬息之間,逃亡的世界裡便響起了經久不息的警笛聲。透過蘆葦,只見一輛又一輛的警車來來回回地穿梭而過,不辭疲倦地翻找著我們任何的蛛絲馬跡。
劉義,被他最得意的走狗陳四捅死了。
當時場面混亂極了,我看著我那變態而扭曲、慷慨而耿直的兄弟,腸子白花花地流了一地,心裡不知道是如釋重負,還是後悔莫及。肖曉萍抱著楊帆放聲大哭,蕭金貴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扶起癱軟在地的我。陳四扔下刀,這才意識到自己殺死了人。我本以為他會奪路而逃,沒想到陳四轉過身,對我說:“峰哥,我知道怎麼出去,咱們一起逃吧。”我有些猶豫,雖然陳四所做的或許正是我本該做的事情,但我實在不願意與一個真正的殺人兇手待在一起。
權衡片刻,我對他說:“你還是一個人走吧,現在沒人知道你是兇手,蹲點的警察不會攔你!”但陳四空洞的雙眼真誠地看著我,說:“峰哥,只有你一個人把我陳四當朋友,我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就讓我們一起走吧!”我有些感動,說實話,陳四這人雖然一身惡習,但對我卻一直不賴,而且他對這兒的地形很熟悉,加之我們又如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自然會安全得多。於是,我看了看楊帆,點了點頭。
我以為被劉義踢折的腿,隨著他的死去漸漸又有了知覺。蕭醫生為我針灸了兩下,不久便大見好轉。楊帆沒有把孩子標價成“五萬”就“賣”給了蕭金貴夫婦,在他們“支付”給我們的三萬當中,楊帆慷慨地拿出一萬給陳四,說:“對不起,我當時只想激激他,沒想到……”陳四傻傻地笑了笑,說:“應該謝謝你才對,殺死了他,我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我們的兒子在叫了五天“李鑫”之後,又正式改名為“蕭鑫”,除了錢以外,又多了個“小心”的諧音。離別的時候,楊帆把自己和孩子關在臥室裡,良久地將孩子抱在懷中。“蕭鑫”似乎也意識到即將到來的離別,小嘴一刻不停地含著楊帆的|乳頭,以最大的限度眷戀著母親的|乳汁。也許在懵懂之中他已經知道,我們此行,必將與他成為永別。我也深情地凝望著這個只當了我五天兒子的小寶貝,他的臉那麼的嫩小那麼的精緻,以至於我的心忍不住劇烈地疼痛起來。
肖曉萍小心翼翼地從楊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