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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到十四歲,急什麼?”她頓了頓,剛好東宮妃被皇后召去,她趁四下無人,說:“皇兄有沒有覺得皇后娘娘今日有些異樣?”

睿洵怔了怔,搖頭道:“沒有留心。”

真寧譏笑道:“我見皇兄今日與大臣們交往謹小慎微,這等應該留心的大事,皇兄卻疏忽了嗎?難道皇兄不覺得她的舉動閒懶,不到午膳時就已經睏乏?”見睿洵不解,她又道:“那天去丹茜宮拜見,我見她似乎腰肢不適,又聽她說胃口不好,覺得魚湯太腥——皇兄覺得這是什麼病呢?”

睿洵不以為然,反笑道:“你想什麼呢?”

真寧脫口而出:“我已經私下打聽過,這幾日並不是她的信期……”一說出這種不雅的話,不僅睿洵難堪地偏過頭,真寧也紅了臉,飛快地說:“反正我就是這些話,皇兄自己思量吧。”說罷跑開了。睿洵看她這樣子,不住笑著搖頭,心裡卻也生了一絲不安。

真寧到了帳外,心想雖然剛才尷尬,但該說的都說了,終於舒了口氣。不曾想一抬頭看見素沉領著一個人向後帳走去,她睜大眼睛仔細看,發現那個竟是李懷英。她以為自己看錯,揉揉眼睛再看,確實是李懷英。見他與素沉容色融洽,顯然十分投契。真寧臉色頓時發青,僵在當地。素沉與李懷英進入後帳,半天沒有出來,她失神望了一會兒,狠狠地跺了跺腳,奔入自己的帳篷。

素盈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無論氣質還是外表,他與試鷹會格格不入,但他的眼神鎮靜坦然,並不以躋身貴族之間而卑謙。素盈知道大哥一向慎重,能得到他極力盛讚的人,必定不是俗人,此刻一見果然頗有君子之風。素盈心中敬了兩分,有意試他學識。素沉向李懷英爽朗地說:“李賢弟在娘娘面前大可放言,娘娘心胸非同常人,定不會見怪。”

李懷英耳聞皇后少許事蹟,原以為素盈是個機敏凌厲、綿裡藏針的女人,想不到見到的是個容顏淡雅的年輕女子,氣質溫和又略帶病倦之態。如果不是在這裡相見而是道路相逢,絕對難以想象她會是一人出言、萬人相從的後宮之主。

素盈見李懷英一時沒有頭緒,笑著挑起話頭:“不知先生今日觀鷹,有何感想?”李懷英只聽柔音溫婉,先怔了怔才回答:“皇家氣派非凡,帝氣正盛,福祚必長。”素盈知他是少數篤信皇帝能轉危為安的人,點頭又道:“以先生的眼光來看,除了御苑,誰家的鷹好呢?”

“自然是相府鷹多且美,又有御賜名種,高出尋常貴族之家豈止一二!”李懷英嘆道:“草民往日聽聞種種傳言,雖信為實,卻無法想像其情其景。今日親眼目睹相府之貴,始知何為皇恩浩蕩。”

“聖上是念舊之人,宰相有三十年犬馬功勞,常人當然難比。”素盈淡淡地笑了一下,“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本來是一樁美談。卻有人嫉賢妒能,暗中離間生事,真是可笑。”

李懷英聽了陡的生出戒備,不知皇后話裡有幾分虛實,悄悄抬眼向上一望,正好看見皇后身邊的女官有些面熟。他整日困足書院,所見女子不多,仔細一想就記起她正是曾經來過書院的那個女人。想起那女人當日言談對世家教育極為偏袒,此時又出現在皇后之側,想必是隨皇后入宮的崔氏。

皇后耳濡目染的全是門第血統之說,又怎麼會把一介書生放在眼裡呢?李懷英這樣想了想,心頭不免涼了一點,但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能來到皇后面前,若貪一時安逸噤如寒蟬,只怕要抱憾終身,於是放膽說道:“待臣以禮是天子垂愛,事君以忠是臣子本分。天子厚愛是嘉善其忠,並非縱其逞欲。仰仗皇恩有恃無恐,豈是天心本意?”

素盈不驚也不怒,仍是一臉笑意,“先生倒是說說看,什麼叫‘逞欲’?”

“娘娘聰穎過人,一想便知:近年來,是誰操縱人事變遷,為世家廣開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