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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對文穎說:“我把我的困苦告訴了您,怎麼不哀憐我呢?”文穎在夢中問道:“您是誰?”鬼回答說:“我本來是趙國人,今天屬於汪芒國的神管轄。”文穎說:“您的棺材現在在什麼地方?”鬼回答說:“很近,就在您帳篷北邊十幾步,河邊枯楊樹下面,就是我的棺材。天就要亮了,我不能再見到您了,您一定要把這事放在心上。”文穎回答說:“好的。”一下子就又醒了。

天亮以後該出發了,文穎說:“雖然說夢裡的事不值得大驚小怪,但這個夢為什麼會這樣明明白白?”他身邊的人說:“你為什麼要吝嗇這一點點時間,不去驗證一下呢?”文穎便立即起身,率領了十幾個人,帶著他們順著河流向上走,果然發現一棵乾枯的楊樹,便說:“就是這個地方了。”於是挖掘楊樹底下,沒有多少工夫,果然發現了棺材。棺材已腐爛得很厲害,有一半浸在水中。文穎對身邊的人說:“昨晚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你們,你們都說夢是空的。其實,社會上流傳的東西,是不可能沒有驗證的。這鬼的託夢便是個很好的說明啊。”於是就為這個鬼搬遷了棺材,埋葬好了才動身趕路。

九漢朝九江郡人氏何敞任交州刺史時,有一次視察部屬來到蒼梧郡高要縣,夜裡留宿在鵠奔亭。

還沒有到半夜,便有一個女子從樓下走出來,呼冤叫屈地對他說:“我姓蘇,名娥,字始珠,本來居住在廣信縣,是修里人氏。我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又沒有哥哥弟弟,嫁給了本縣的施家,也是我的命薄,丈夫又死了,但還有各種各樣的絲織品一百二十匹,以及一名叫致富的婢女。我孤苦零丁,無依無靠,身體又瘦弱,不能自謀生計,所以想到鄰縣去賣掉這些絲織品。

於是從本縣的一個男人王伯那裡租了一輛牛車,那牛車值一萬二千文錢,載了我和絲織品,叫致富牽了韁繩駕車,就在前年四月十日,來到這鵠奔亭外面。當時太陽已快下山,路上都沒人了,我不敢再前進,便到這裡留宿。致富突然腹痛,我便到亭長的住處去討一點茶水和火種。那亭長龔壽,卻手拿戈戟,來到車邊,問我說:‘夫人從什麼地方來?車上裝的是什麼東西?丈夫在哪裡?為什麼單獨一個人趕路?’我回答說:‘何必勞駕你問這些事情?’龔壽竟抓住我的胳膊說:‘小夥子喜歡漂亮的姑娘,希望你能讓我樂一下。’我十分害怕,不肯依從他。龔壽便拿起刀刺我的肋下,一刀刺進來我就馬上死了。他又刺致富,致富也死了。龔壽在樓下挖了坑,把我們合埋在裡邊,我在底下,我的婢女致富在上面。他取走了財物,殺了牛,燒了車,車軸上的鐵和牛骨,都藏在這亭樓東邊的空井裡。我雖然冤屈而死,但痛切地感到天高皇帝遠,實在沒有地方去控告申訴,所以便親自來投訴給您這賢明的刺史。”何敞說:“我現在想挖出你的屍體,用什麼來證明那是你的屍體呢?”那女子說:“我上下身都穿著白色的衣服,腳上穿著青絲鞋,還沒有腐爛。希望您以後能詢問一下我的鄉鄰,把我的屍骨歸葬到我死去的丈夫那裡。”何敞叫人把屍體挖了出來,果然是這樣。

何敞於是趕著馬回到自己的官府,派遣差役逮捕犯人,拷問審訊以後,犯人們都服了罪。他又到廣信縣查問,也和蘇娥說的話相合。龔壽的父母兄弟,全部被逮捕入獄。何敞給朝廷所寫有關龔壽案的表文說:“按照通常的法律,殺人不致於全家被處死。但龔壽做了罪大惡極的事,家裡人卻隱瞞了好幾年,王法自然不能讓他們免受懲罰。而且,讓鬼神來申訴的事,千年也碰不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