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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我不喜歡看別人被冤枉。”

“謝謝你。”

“你好,我叫姚遠。”

“黃靜風。”

然後他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在所有的親人——包括高霞在內,全部死去之後,黃靜風已經很少再有什麼情感的悸動了,然而此時此刻,他忽然想起了姚遠,想起了大學時代的友情,冰冷的心稍微顫抖了一下,他又很快強迫它堅硬了起來:“可是,你卻背叛了他們!背叛了那些和你一起流浪的朋友們!”

“我沒有。”

“你就是背叛了!”黃靜風眼露兇光,“當高霞被人用車撞死的時候,你替他們遮擋罪行!當逐高公司販賣人體器官的時候,你卻加盟他們助紂為虐,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高霞的真實死因,我已經講過了。至於你說的逐高公司販賣人體器官什麼的,我不知道。”蕾蓉說,“那天你在會場上,給逐高公司總裁錢承斷死的時候,我就坐在你的前面,親耳聽到了你念的斷死咒語……””

“你當時也在?哦,對啊,他們要開始那個什麼該死的健康更新工程,當然得請你這個狗腿子出席。”黃靜風扭曲著臉孔道,“我念斷死咒語時,你是不是聽起來很熟悉?很恐懼?想起了你的師父吳虛子,想起了你曾經就是我們中的一員……”

“不,不是的。”蕾蓉平靜地說,“我當時只是很驚詫。”

“驚詫?你驚詫什麼?”

“我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有人會念斷死咒語,還以為這種咒語真的能咒死人。”蕾蓉說,“我回到蘇州之後,開始和陳泰來先生系統的學習推理知識,很快就認識到,所謂的斷死術不過是運用中醫知識做出的一種推理,根本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黃靜風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拉到自己面前:“住嘴!住嘴!”然後狠狠地把蕾蓉往後一推,蕾蓉的後腦“哐”地一聲撞到牆上,臉上頓時露出痛楚的神色。

黃靜風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屠夫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殺了她,或者不?

她肯定以為我馬上要殺了她,可我偏不,我不能讓她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瞬成功地為自己斷死,我要在她想不到的時候再割斷她的喉嚨!

想到這裡,黃靜風蹲下身子,把她重新捆綁結實。

蕾蓉依舊異常冷靜,沒有做任何反抗,只是在黃靜風要拿破布塞住她的嘴巴之前,好像很隨意地問了一句:“那天在大德酒店萃華廳,我聽見你斷死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人在和你對話,他大概就是你的師父吧,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段石碑。”黃靜風覺得對一個必死的人沒必要隱瞞什麼,“他是一位了不起的斷死師。”

蕾蓉在大腦的記憶庫中迅速搜尋了一遍,沒有找到這個名字,也許是一個化名,那麼這個叫“段石碑”的人會不會就是當年毒殺了吳虛子的師哥呢?如果是的話,應該提醒一下黃靜風,告訴他一旦被段石碑利用完畢,可能就有生命危險,但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嘴巴就已經被堵上了。

黃靜風走出裝置室,將鐵門鎖上,原本在蕾蓉面前一直獰厲的神情,突然變得頹廢起來。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冰櫃最裡面一豎排,一屁股坐下,拉開標號為“T…B…4”的冷凍屜,對著高霞的屍體想說什麼,但是嘴唇蠕動了半天,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記憶中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高霞的屍體無話可說。

他閉上眼睛,腦子裡混沌得像一鍋煮沸的水,於是又睜開眼,望著天花板上那根長長的管燈,張開嘴,合上,再張開嘴,再合上,嗓子眼裡發出和燈管一樣的滋滋聲。在這白得發綠的刺眼光芒中,他開始想象每種死法的不同感覺:病死在床上那綿綿無休的折磨,絞死的人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