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米村外。
高高的大白楊樹立於黃土路兩旁,微風習習,樹影婆娑,幾名小孩肆無忌憚地奔跑在路上,踩碎了一地的陽光。
男孩眼罩黑布,笑著追在後面,一把抱住身前的人,“哈哈,抓住你啦。”
說話間,男孩扯下黑布,想要看看抓住的是哪個小夥伴。
他看見的是一條粗壯大腿,具有豔麗色彩的和服,臉色變得煞白起來。
立夏區比外流魂街好很多,也不至於能讓普通的流魂街居民穿上色彩鮮麗的和服。
大部分人都是乾淨的粗布麻衣。
“小鬼,你知不知道,在我們活著的江戶時期,賤民衝撞武士,會被武士當場砍下頭顱。”
高壯的男人蹲下身,狹長而猙獰的傷疤從左額到右嘴角,以至於他稍微做出一點表情,便如惡魔在獰笑,凶煞之氣撲面迎來。
男孩哪裡見過這個陣勢,被嚇得不敢動彈,也不敢哭。
幾名小夥伴都變成木頭人。
“哈哈,別害怕,那是生前的規矩,不是現在的規矩。”
刀疤男笑了笑,抬手拍了拍男孩的腦袋。
男孩想擠出笑容回應。
旁邊的同伴漫不經心道:“健次,你又要玩那種無聊遊戲,想砍人就直接砍,找那麼多理由幹嘛。”
男孩臉龐僵住了。
“囉嗦,我們都離開外流魂街了,有些規矩要改一改,你們別總是說得這麼直白。”
健次反駁同伴。
從今年一月初被柳生找過來,替那個貴族死神除虛,他已經深深愛上這裡。
隨處可見的水源,年輕的女人,懦弱的男人,豐盛食物。
比八十區要好太多。
連他都被這股祥和氛圍感染,覺得有必要陶冶情操,不像之前那麼粗魯,溫聲道:“我戴上黑布矇眼,你要是能逃過一分鐘,沒被我殺死的話,就是老天給你活路。”
“哈哈,什麼老天給活路,你認真的話,閉上眼和睜眼不是一樣嘛。”
“你給我閉嘴。”
健次暴躁地回一句。
不可否認,這四名同伴在戰鬥的時候,和自己配合很好,就是彼此對生活的看法不太合拍。
他們還是不能擺脫外流魂街的野蠻,將自己視為野獸,凡事做得簡單粗暴,一點都不懂什麼叫做情趣。
原本簡單的殺人,蒙上眼睛就會有刺激感。
被殺者更是會體驗到不知何時會死的究極恐怖。
“小鬼,你尿褲子了嘛,真是沒出息的傢伙。”健次撇嘴,沒有打算放走這個男孩。
不是他對男孩抱有什麼惡意,單純是閒得無聊,打算找點有趣的樂子。
玩一場遊戲,男孩能不能活著,全看他遊戲中的心情,高興的話,或許會留一條命。
玩得無趣就殺掉。
健次抽出男孩手中的黑巾,替自己綁上,慢悠悠道:“別繼續傻站在原地,像剛才那樣,快跑起來,記得露出笑容,這樣你死的時候會好看點。”
“一,二,三!”
男孩身子一抖,四肢並用地爬起來。
第一刀擦頭皮砍下去,健次戲謔地想著,幾步追上男孩,手要揮刀。
一股冷意從脊骨竄到天靈蓋,他如受驚的小貓,急忙往後一跳,和四名同伴靠在一起,手扯下黑布。
前方道路,多出一個男人。
他生得相貌端正,留有一頭銀色馬尾,身穿奇異服裝,腰間佩刀。
強大的靈壓落下肩膀,不需要開口,已經讓人明白其強大。
健次嚥了咽口水,道:“敢問閣下是誰?”
“原想要和新的鄰居打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