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打擊來的大,也許是我過於無情,但我不想予以否認和隱藏。躺在那裡的方惠琳讓我極度難過,看什麼都是灰濛濛的,眼睛裡的景色沒有任何色調。

整個告別儀式,方媽媽都是被攙扶著,到最後她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當方惠琳的遺體被送入熊熊燃燒的火化爐裡時,這個孤苦伶仃的女人在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後終於昏厥,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這個女人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還如何過,暫時沒有答案,卻已經清晰可見。她只能痛苦地思念和追憶世上最親的兩個人,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女兒。痛苦也許是她今後人生的唯一主題,解脫也許是高不可攀的無法實現的目標,或許根本就不再有目標了。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們幾乎佔據了浴池的各個角落,打著酒嗝挺著裝滿山珍海味的圓鼓的肚皮來回溜達;光著屁股的男人們四肢大張的仰躺在搓澡床上,好似十月懷胎的肚皮隨著搓澡工手中的澡巾來回湧動,翻騰起陣陣肉浪,不少人都是鼾聲如雷,掉進了紙醉金迷的溫柔鄉。

參加完方惠琳的告別儀式,我和林躍先是來到市內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每個人花了九十八元,吃了一頓港式早點,按他們的話說,叫做早茶。餐廳裡都是些商務精英般打扮的成功人士,動作優雅地喝著紅茶,品著玲瓏精緻的甜點,交談著股市房市錢市的近況,嘴裡充斥著淨是我和林躍摸不著頭腦的話題,拯救地球經濟的重任都扛在他們的肩上,我希望待他們成功那天,能記起曾和我在一個餐廳裡吃過早茶,分我點兒錢,可以讓我足夠買起一輩子的叉燒包。

“服務員!”林躍沙啞著嗓門喊那個站在遠處的打扮的像英國鄉村莊園裡管家模樣的服務生。小夥子長得玉樹臨風,溫文爾雅。

“您好,先生。”我偷窺到小夥子的臉上閃過一瞬不易察覺的厭惡神情,眼前這兩個一身黑衣打扮,面目好似瘟神,兩眼佈滿血絲的人讓他的心底起著反感,但又不敢發作。

“拿兩瓶啤酒。”

“什麼?先生。”

“啤酒!要冰的!”

“……先生,現在是早茶時間,本餐廳……”

“快點兒!有是沒有,有就拿!沒有就說沒有!”

“請您稍等。”

就著面前的叉燒包我和林躍在眾多紳士差異鄙視的眼神中無所謂的灌下冰冷的啤酒,感到從未有過的舒服和愜意。

酒足飯飽後,我們又來到市內最豪華的洗浴中心,脫個精赤,跳進滾燙的熱水池中,將身子深深潛入池子裡,彷彿萬千根鋼針扎著每一寸肌膚,那刺痛的感覺深入骨髓,生命的浮塵漸漸向池底下沉。

我還活著,而你卻走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十五上 青春喚我人不歸 欲尋雙唇證我身

清晨的輕軌車廂被擠得沒有一絲縫隙,男男女女此時已沒有太明確的界限和隔離,一個一個敦實溫暖的肉體相互頂靠在一處。車廂內也混合夾雜著各種氣味,有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有男人身上濃重的菸草,所有人都保持著最後一點兒正襟形象,努力維繫著已處於飽和的空間。誰也不想打破這清晨得來不易的和諧,接下來一整天的奔波求生使每個人都不想把精力白白浪費在無用傷神的爭吵和攻擊上。

氣溫上升得很厲害。清晨我剛換上一件較薄的夾克,但擁擠的車廂和彷彿已凝結的空氣還是讓我感到不適,周身燥熱不堪,想推開車窗透氣,卻望著密封的窗戶只好作罷。

每週一都有例會,我也會提前二十分鐘從家中出發,儘可能早一些趕到公司,做一些會議前的準備,這已經形成了習慣。乘客的大部分都是與我歲數相仿的年輕人,再就是一些大學生模樣的青年男女。不用說,這些大學生肯定是利用週末到市內盡興地玩了兩天,現在乘坐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