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夭不禁起了憐惜之念,心想:“我只道天下的師父,都是像父母一樣愛惜徒弟的。怎的她的師父卻這般惡毒?”
那老婆婆冷笑一聲,盯著歐陽婉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說?你還敢騙我說未曾把解藥給這小子嗎?”這聲音冷酷得難以形容,只聽得“卜通”一聲,歐陽婉跌倒地上,渾身顫戰。
江海天忍不住大聲道:“歐陽姑娘犯的什麼罪?就是為了把解藥給我嗎?救人性命,這是應當嘉獎的事情,怎可以反而將她處罰?這豈非顛倒黑白,沒了是非了!”
那老婆婆哈哈大笑道,“你們聽,這小子倒教訓起我來了。好像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不懂得為師之道似的。歐陽婉,我問你,本門的第一條戒律是什麼?”
歐陽婉顫聲說道:“欺師滅祖者死!”那老婆婆冷冷說道:“你既然記得,為何明知故犯?我叫你用毒酒將這小子捉來,你卻反而給他解藥!”
江海天這才知道,暗算他的那些人連歐陽婉在內;都是這老婆婆指使的,不由得又驚又怒,急聲間道:“老前輩,我從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害我?請你給晚輩講出一個道理來!”
那老婆婆嘿嘿笑道:“個把人命算得了什麼,這也要講道理麼?哈哈,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從未曾碰過要和我講道理的人!”
江海天怒氣上衝,大聲說道,“好,現在不必你再費心機,我自己上門來了,你待將我怎麼樣,要殺呢,還是要剮!”
那老婆婆淡淡說道:“你急什麼,還未輪到你呢?婉兒,你過來?”
歐陽婉直打哆嗦,但卻不敢不爬起來,走到她師父面前。那老婆婆又冷笑一聲,說道:“婉兒。你很喜歡這小子麼?”
歐陽婉蒼白的粉臉現出一片紅暈,忽地抬起頭來說道:“弟子有違師命,甘死無辭。但依照本門規矩,弟子也可請求師父一件事情,對麼?”她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身軀仍在顫抖,但聲音則堅定非常。顯是已下了極大的決心。
原來她這一門有條古怪的規例,師父有權處死弟子,但被處死的弟子,也有權要求師父答應他一件事情,不管這件事情多難,做師父的都要給他代辦。
那老婆婆似乎怔了一怔,隨即淡淡說道:“你要我給你做什麼事情?說吧!”歐陽婉眼波向江海天一溜,低聲說道:“請你將他放了!”聲音低礙如同蚊叫,可是江海天卻已聽得清清楚楚。歐陽婉這個請求,等於是間接答覆了她師父剛才那句問話,表明了她是“喜歡”江海天。
那老婆婆面色一沉,冷笑說道:“女生外嚮,果然不錯。有了情郎,就連師父也可以不要了!”江海天又羞又怒,口不擇言的便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與歐陽姑娘萍水相逢,你怎可誣衊我們?哼,哼,天底下竟有這樣子做師父的。當真是為老不尊!”
那老婆婆冷冷說道:“你別忙,你要教訓我麼?現在還不是時候。”
只見她緩緩走到歐陽婉的面前,冷笑說道:“我賞罰索來公平,罪該死的我絕不寬容,不該死的你要求死也死不了。念在你這次只是‘欺師’,未曾‘滅祖’,你的性命可以保全,刑罰則不可免,我罰你在床上躺上三年,讓你天天可以做夢,夢見情郎!”她緩緩地舉起掌來,掌心的肉色忽地變得有如一團濃墨!
歐陽婉這一驚真是嚇得面無人色,只聽得她尖聲叫道:“師父,你開開恩殺了我吧,我寧願死!不願受這神蛇掌的毒刑!”原來這“神蛇掌”是一種極邪門的毒掌,倘受一掌,不但武功全廢,而且最少有三年不能動彈,這還不算,而巨每日十二個時辰,無時無刻,體內都似有千百條毒蛇亂齧,當真是世上最厲害的毒刑。
江海天雖然未識神蛇掌的邪毒,但見歐陽婉這樣恐懼,當然也想得到這是一種極厲害的毒刑,他本就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