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百青拎著一壺已經醒好的紅酒,說也沒說,直接給池硯倒滿,「池硯,十年沒見了,一碰面就趕上我結婚,不管怎麼樣,喝一個唄。」
是直接衝著池硯來的。
姜百青說話的時候牙齒磕著舌頭,池硯看他臉頰微紅,明顯已經喝上了頭。
池硯端著酒杯,有些無奈——他喝是能喝,更不想在這天駁了姜百青的面子,但他剛出院,也不能這麼快就不遵醫囑啊,「青哥,我才剛出院,你想再讓我喝進去嗎?」
「一杯而已,哪兒這麼容易倒。」姜百青扶著桌沿,要笑不笑地說:「不給我面子啊?」
這是在替誰出氣呢?
池硯撩了眼皮,悄悄地看了裴問餘一眼,沒想到裴問餘也在仔細看他,兩個人視線一碰,都明白了其中的心思。
池硯輕籲一聲,舉起溢滿的紅酒杯,碰了碰姜百青手裡的,說:「行——青哥,新婚快樂。」
只是那杯酒還沒碰到池硯的唇,就被裴問餘從中阻斷了。
酒量練得再好,也抵不住酒精進入人體內的生理反應,池硯看得出來,裴問餘也喝了不少,而且現在是硬著頭皮撐著。
但饒是這樣,裴問餘還是乾脆利落地將池硯的酒一飲而盡,喝完後,他歇了一口氣,把空酒杯放在桌上,然後,他低聲對姜百青說:「青哥,我替他喝了,你別為難他。」
姜百青簡直恨鐵不成鋼,指著裴問餘的鼻子你了半天,就是『你』不出一套完整的哲學體系,只好扭頭走人。
就喝到這兒已經差不多了,裴問餘沒跟著姜百青走,池硯把他拉出宴會廳,走廊裡通透的空氣,讓他被酒精浸泡麻痺的五臟六腑瞬間清醒不少。
但嘴巴里是苦的,裴問餘摸了半天褲兜,沒摸出來什麼,他這才後知後覺——今天穿的這身,沒法往兜裡塞東西。
這時,池硯攤著手掌把一顆糖送到他面前,裴問餘怔了片刻,抬眼看著池硯。
池硯說:「嗯?不愛吃了嗎?」
裴問餘問:「能解酒嗎?」
「那解不了。」池硯含著笑,雙眸璨璨,「但是能解苦,要我幫你剝開嗎?」
裴問餘頷首,說:「好啊。」
走廊上來往的賓客和服務員絡繹不絕,但是沒人注意他們,池硯仔仔細細地剝開糖紙,又順手餵給了裴問餘,「就剩這一顆了,其他的全朝貢給那胖丫頭了。」
「嗯。」
水果的清甜沖開了裴問餘口腔中重重的酒氣,那上面還有池硯指尖的溫度,裴問餘捨不得嚼碎,只能慢慢地化開它。
宴會廳正在進行收尾工作,池硯用餘光看見姜百青似乎在找人,他拉了拉裴問餘的衣袖,說:「小余?」
裴問餘含著糖,沉沉地應了一聲:「嗯?」
「你待會兒還有事兒嗎?」
話音剛落,裴問餘的手機就震了起來,姜百青這個倒黴催的玩意兒簡直跟田壯壯一丘之貉——都是擾人興致最佳選手。
裴問餘三言兩語結束了通話,他看著池硯滿臉的索然無味,突然燦爛一笑,說:「青哥那兒還有些事需要我幫忙,池硯,我晚上有時間。」
池硯讓那笑迷了眼,頓了好半晌才開口,說:「晚上……晚上你不好好睡一覺嗎?我看你喝了不少。」
「沒事。」裴問餘說:「如果你想見我,我就會來。」
「好,那我……」池硯沒喝酒,卻讓裴問餘渾身散發的酒氣燻了半醉,「那我到時候聯絡你。」
裴問餘:「好,我等你。」
第82章 答案
池硯奇蹟般的在一場婚宴中完成了滴酒未沾的成就,他跟著一眾相互攙扶的醉漢走出酒店,那樣子,活像個代駕。
池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