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靜是蜀山執劍弟子,又是蜀山掌教的親傳弟子。常清靜上前,並不是找死,他們這幾個人裡,碰上楚昊蒼,也只有常清靜能接他幾招,但寧桃這時候添什麼亂!那一瞬間,一眾少年看著寧桃的神情凝重,又氣又急,無疑於是在看一個死人。
蘇甜甜和吳芳詠急得面色煞白,在原地團團轉:「桃、桃,過來。」
孟玉瓊幾乎不忍再看寧桃被一掌拍碎腦袋的畫面,狼狽地移開了視線。
眼睜睜看到寧桃突然跳出來擋在自己面前,常清靜面色遽變,蒼白的唇瓣顫抖:「走!!」
和楚昊蒼這種敵人對陣,最忌諱的就是輕舉妄動。
在這一刻,他幾乎想都沒想,眼睛眨也沒眨,旋身上前,把寧桃擋在了身後。
因為緊張,後背的脊柱溝牢牢繃緊了。
沒想到寧桃不依不饒,愣是從少年挺拔的脊背後面探出個腦袋出來:「請,請道君手下留情。」
話音剛落,墓室裡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常清靜錯愕。
眾少年慘不忍睹地閉眼,不敢相信寧桃竟然不自量力成了這樣。
對度厄道君這種人求情有個屁用啊!!
然而,讓眾人世界觀差點兒崩裂的事就在這時候發生了,沒想到這位以暴戾著稱,被關了幾百年後更像是瘋了的度厄道君,卻沒立刻動手,目光幽深地盯著這圓臉姑娘看了半秒,鼻子裡重重出氣,哼哼唧唧了一會兒。
「我就現在就殺他又如何?」
孟玉瓊一愣,還沒等想明白楚昊蒼怎麼就大發慈悲廢話了一句的時候,寧桃下一句話,又讓在場所有人差點兒斯巴達了。
寧桃哆哆嗦嗦,嗓音卻響亮:「您、您不能殺他,他是我朋友,懇請道君不要計較,饒他一命。」
「哈哈哈哈哈哈不自量力,你以為你求情我就不殺他了嗎?你以為你是誰?向我求情?你有什麼資格向我求情。」
「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他?你哪兒來的這自信?」
寧桃白了臉。
她確實想著老頭兒會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了常清靜來著,沒想到人家直接點明瞭,他根本不在意山洞裡那幾天相處,她壓根就沒那麼重要。
寧桃一個哆嗦,但事到如今又不可能這麼輕言放棄,乾脆梗著脖子,目光灼灼地對上了老頭兒的視線,一鼓作氣地趴在地上,磕了個響頭,行了個大禮,禮貌誠懇地說:「求道君開恩。」
少女穿著身嫁衣,妝卻花了,左一塊兒,右一塊兒,渾身淚水和血漬暈作了一團。眼裡依然閃著無畏的光。
常清靜眼睜睜看著寧桃因為他跪了下去,大腦一片空白,喉口好像也隨之收緊。蒼白的面色倏然浮上了層薄紅,心亂如麻得手中的劍幾乎都握不住。
寧桃卻沒想那麼多,反正她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古代人,不在乎節操不節操的。
「蠢貨!」楚昊蒼突然閉上眼,冷喝一聲,重重拂袖,暴跳如雷,「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軟弱的廢物!」
楚昊蒼冷笑著,往前走了幾步,一轉身,在「高堂」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途中沒忘抬腳踢飛了幾具擋路的紙人。
紙人的頭顱掉下來,被他像踢皮球一樣一腳踢出了墓室。骨碌碌,頭顱滾了幾圈,烏黑的眼牢牢地盯著眾人看。
在眾人警惕的視線中,楚昊蒼一手撐著額頭,靠在椅背上,若無其事地掃了常清靜一樣,好整以暇地冷笑,「哼,你們這些廢物根本不值得我出手,殺了你們無疑於捏死一隻螞蟻。」
「你們回去告訴謝迢之,告訴他,等著我來取他的狗命。」
說著說著男人又笑起來,笑得越來越猖狂,全身上下劇烈地抖動著,或許是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