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褚時意是在和小涵打電話的。
小涵說:「因為今年s7是在中國舉辦的,所以到時候國際比賽的賽後英文採訪得要我們負責。我們這邊是這樣安排的,每個人出一個實習生進行特訓,訓練完之後如果覺得可以,到時候可以上英文臺給選手上翻譯。」
褚時意驚訝了一下:「能上舞臺給他們當翻譯嗎?真的嗎小涵姐?」
小涵說是的呀,但她的語氣又很憂愁:「我本來只有你一個實習生的,想著就讓你去,可現在多了個沈嵐,說實話,她和你差的太多了,而且她對遊戲的瞭解也不夠,很多專業術語都不懂,我是真的不想報她上去,可是上面的壓力給的大,但到了國際賽場……說真的,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按照以前,褚時意會很善解人意的說:「沒關係的,我可以不去的。」
她有過太多這樣的經歷了。學校的獎學金評比就是這樣,她沒有任何的就職,哪怕專業成績再好,老師也是把她和專業成績一般,但在學生會辛苦工作的人放在同等地位。
褚時意被叫去談話之後,語氣溫柔,「老師,沒關係的,xx同學很優秀,我覺得他更適合。」
輔導員立馬笑開了花。
褚時意倒是覺得獎學金無外乎就一兩千塊錢,她一雙鞋都不止這個錢了,她也就無所謂了。
褚時意是真的無欲無求,心平氣和至極。
但今天她捏了捏手心,說話時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有底氣,聲音輕飄飄的,但又特別的有壓迫感:「是嗎?那就兩個人翻譯一場比賽,小涵姐和冰冰姐你們一起來當考官好了,誰翻譯的好誰去。」
小涵:「咦,這個方法不錯哎。」
褚時意攥緊手心,說:「公平競爭唄,我要是輸了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她盯著黑暗的某處,怔怔的說:「我要是贏了,不也就代表了我比她更好嗎?誰會選擇失敗者,對嗎?」最後的一句話,她的聲音很輕。
到底是小姑娘,第一次這樣說話,說到最後仍舊是沒有底氣的。
褚時意說:「我對我自己有信心,我一定能拿到這個名額的。」
第一次這樣爭搶著某種東西,也不是為了名利,只不過是為了打敗某個人,讓她看到自己並不像以前那樣軟弱。
屬於她的東西,一個都不給;
不屬於她的,一個都不讓。
褚時意想了好久,她真的不能再懦弱下去了。她的身邊都有傅遇了啊,還有她的父母,她有那麼多那麼多的靠山,憑什麼要吃虧呢?
吃虧哪裡是福呀,吃虧是人軟弱的表現。
沒有人一輩子軟弱。
她掛了電話,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腳尖一點一點的點地,臉上的情緒很淡,漂亮的眼珠子微微眯起,她長長的嘆了口氣。
可是要怎麼爭呢?
擦個烈焰紅唇,再穿一套漂亮衣服當戰袍,最好剪個乾淨利落的髮型,一出場就自帶bg帥到爆炸。
這麼一想,她又笑出了聲。
傅遇看到她笑了,心裡也不由得軟了幾分。
他又覺得還是不要去幹涉她不想讓自己瞭解的東西了,她很清醒,每一分每一秒,對自己想要的東西都看的很清醒。
而且人都要長大,他可以幫她解決一件事情,但不能永遠的讓她在溫室中生活。
這世間險境、人生百態,她總要自己去經歷。
而他,他只要站在她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她、為她建造一個金碧輝煌的堡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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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褚時意探頭探腦的鑽進訓練室。
她躡手躡腳的拉著傅遇的衣角,示意他出來。
傅遇正在rank,揚了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