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愛得這樣灑脫,而自己卻愛得如此沉重。
這也許,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吧。
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脫超,沒想到,卻仍是執念深藏。
晨殤突然跳起來:“今天下雨,武林大會肯定會提早結束吧!萬一丫頭找不到我……”
他對十年笑笑:“那個,我要走了,要不我們一起下去吧,這裡雨大,我一走,這結界就支援不了了。”
十年擺擺手:“不用了,你去吧,別讓她等你,等人的滋味並不好受。”
他又觸了觸那水簾:“這雨對我來說,下與不下並無區別。”
晨殤猶豫了一下,見他眉間淡漠無緒:“那好吧。”
撤去了結界,傾盆的大雨流瀉直下,打在兩人的身上。
晨殤吸了一口氣,淋雨的滋味很不舒服,他在自己身上撐開一個小小的結界,看了一眼在雨中靜靜坐著的十年,施出掠影化為青煙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十年靜靜的坐了許久,那雨由大漸漸轉小,又由小逐漸轉大,淅淅瀝瀝一直下個不停,雨水順著他清秀的面容緩緩滑落下來,流過帶著些許細紋的眼角,晶瑩得像是情人的眼淚。
他忽的躍了起來,長劍出鞘,那劍刃黯淡無光,似乎已經很久不曾見過天日,卻在他手下發出陣陣清越的劍吟。
劍走偏鋒,斜指西南,牽成細線的雨幕中,他的劍舞動成壁,逐漸的將他整個人包裹在裡面,淺灰色衣袍翻飛交織,在那塊平坦的空地上,似乎所有的雨滴都被他的劍氣彈開來,一滴水也近不了他的身。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收劍回身,密密的雨珠再次將他半乾的衣衫淋了個透徹,十年仰起微尖的下頜,閉上了眼睛,滿臉不知道是雨還是淚是水滴緩緩滑過。
一聲輕嘆:“影兒,你什麼時候才會累?才會回到我身邊?”
放手讓她去飛
庭院中一道素影翩躚翻飛,落月與碎玉靜靜的坐在房簷下,看著那人劍影漫舞,身姿曼妙無比,卻一滴雨水都不沾身。
空氣裡帶著輕微的潮氣,夏天的炎熱被這場大雨釋去不少。
殷水影收了劍,掠身躥進房簷下,眉目間英氣颯颯,若是換了以前的她,怎樣也想不到自己會讓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來指點劍術。
“落月,怎麼樣?”
落月點點頭,一臉穩重的表情:“這次要好得多了,劍之道,並不在形而在於意,身隨劍動,意隨心動,招勢的優美與出劍的氣勢都不是最重要的,劍術的真正精髓所在,便是心如止水毫無雜念,一收一放皆隨劍走,你這一次,已比上次好多了。”
碎玉含笑將茶杯遞給殷水影:“師父辛苦了。”
殷水影拭了拭額角,她就算同時和十人過招,也不覺得吃力,可眼下舞了這幾次,卻生生出了許多汗來。
心如止水,毫無雜念,她苦笑一下,自己真的能做到心無雜念嗎?
腦海裡浮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她努力的將那股雜念揮去,看來這就是她一直難以突破瓶頸的真正原因吧。
晨殤從外面躥了進來,一身青衣浸上些許雨漬,烏黑的髮絲也沾上一些晶瑩的水珠。
落月驚訝的看著他,晨殤一向最不喜淋雨,照他的性子,應該會一直撐著結界到處跑吧。
“殤,你淋雨了?”
晨殤看見落月,原本被十年影響得有些低落的情緒頓時被拋在腦後,他揚起一臉陽光的笑意。
“是啊,剛剛陪一個人在山上坐了一會兒,就淋成這樣了。”他抖抖衣襟。
落月皺了皺眉,雖然晨殤從來都是瞎跑亂撞的,但很少弄成這樣狼狽。
她站起身來,伸手幫他理了理額角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