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這些準備,並不是近期才開始,而是從她十二歲起,便已有了足夠縝密的策劃。
無華池靈氣沖天,隔得很遠都能看到一道璀璨奪目的光華似巨大的光柱一般直上雲宵,落月從袖中掏出晶杖,給守池的宮女看過之後,便走了進去。
預言石上螢化流動,一片瑩白。
守池的千木跟在她身側。
“預言石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落月看了看預言石,隨口問道。
千木低了低頭:“宮主,預言石在近幾年之類一直沒有異動,屬下一直命人日夜監看,只要邪魔出世,預言石定會第一時間反應出來,屬下自當馬上稟報宮主。”
落月疑惑的看了那預言石一眼,點點頭轉身離開。
既然預言石沒有反應,也沒有邪魔,那麼夜白在擔憂什麼,在顧忌什麼?
落月一直從無華池走到玉池臺,一路上不斷有宮女向她行禮,她卻仿若未見般,眉目恬淡如水,勝雪的裙紗行走間如輕雲浮動,漫無目的的在整個無聖宮內穿行。
抬頭望去,落月突然止住了腳步,高高的玉池臺上,站著一個宛如黑點的人影。
藉著極好的目力,落月看見晨殤靜靜的站在臺上,夜風撩起他烏黑的髮絲,玄青的衣袍如清浪翻飛,平常總是孩子氣的笑容此時已經全然褪去,臉上是與平日全然不符的成熟與穩重。
今天的人,都有些奇怪,落月想著,沒有出聲,只是遠遠的看著他。
晨殤看了看腳下高高的玉臺,他就那樣迎風而立,俊逸的容顏上突然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落月心裡似乎有什麼奇異的東西淺淺的浮了上來。
從未見晨殤這樣笑過,他的表情,與夜白簡直如出一轍,淡然,高雅,從容,還有著不明意味的,不屑……
他將雙臂輕輕的伸展開來,寬大的袖袍在夜風中被吹得鼓了起來,似是隨時要乘風而去,落月突然伸出手,然後滯在空中,她在想什麼,她竟然認為他隨時都會離開。
自嘲的笑了笑,落月正要轉身,卻看到晨殤閉上雙眼,烏黑的髮絲在他耳際狂亂的飛舞著,然後他直直的向前倒了下去!
一聲驚呼,落月御劍衝了過去,晨殤已經被火長老禁了掠影,數丈高的玉池臺,倘若落下去,就算摔不死也會摔成半身不遂!
奇異的情形出現了,晨殤的身體宛如輕無重量的羽毛,在急速的下墜中緩緩收住了衝勢,然後宛如巨大的青鳥一般漸漸騰空而起,與平日的掠影不同,掠影純粹是藉著絕快的速度而保持身體不落地,而他現在,卻分明是飛了起來!
落月站在銀勾上面,呆呆的看著與平日完全不同的晨殤,他就那樣閉著眼睛伸展雙臂,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平靜與恬淡,烏黑的髮絲散亂的飛揚著,將他俊朗如玉的臉襯上一絲邪魅的陰柔誘惑。
晨殤輕笑一聲,睜開雙眼,不料與落月驚詫的眼神對了個正著,他怪叫一聲,頓時像秋風中的落葉一般飄墜下來。
總算沒有白衝這一趟,落月接到晨殤急墜的身體時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晨殤抓住她的衣袖,眨了眨眼睛,飛快的掩住眼裡的異色,誇張的叫著:“丫頭!你想要嚇死我啊!”
邪魔出世
伏珠帶著幾個宮女匆匆走進了冰焰窟,那個紅袍男子靜靜的閉目盤膝坐在冰焰床上,宛如畫卷的容顏,眉如遠山,鼻若懸膽,唇似妍花,只是沒有絲毫血色。
他的神色很安靜,也很淡然,與出生之時一模一樣。
伏珠靜靜的看著他,只是自從他脫稚之時,當初那個一臉溫雅的少年便憑空消失了,落月的心,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慢慢的封閉起來。
也許一切都是孽緣罷了,伏珠輕嘆一口氣,微微福了福身:“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