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簡直是形容不出的快樂。
伏珠在外面輕輕喚了一聲宮主,落月應了一聲,讓她進來。
幾個宮女捧著衣物和洗漱的水盆走了進來,落月看得一時有些發愣,半晌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宮主了,自然與以前的生活不同了。
不過她還是不怎麼習慣,讓她們都退了下去,只留著伏珠。
晨殤看著落月潔面漱口之後,然後在梳妝檯面前坐了下來,伏珠拿起玉梳給她統理著頭髮,落月自顧自的拿起炭筆在眉上比劃著。
她一向都是素面朝天,不過現在成了宮主自然得注意儀態,而且,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晨殤看得一時興起,大步走了過去:“丫頭,我給你畫吧。”
落月用懷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就把炭筆遞給了他,反正她自己也不會畫。
伏珠一邊梳理著落月的髮絲,一邊隱忍著快要溢位的笑意,這兩個像孩子一樣的主子絲毫沒有發覺,他們現在的狀態有多像山下的平凡夫妻。
晨殤仔細的看了看她的眉毛,在空中虛虛浮浮的比劃了半天,然後鄭重其事的將手裡的炭筆落了下去。
他的鼻息輕輕的撲在落月的臉上,竟將她的臉燻得紅了起來。
好奇怪的感覺,她想把他推開些,卻看到他專注的表情,只好閉上眼睛不看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簾上輕輕的顫動著。
精描細畫了半天,晨殤終於撥出一口氣,笑著喚她:“丫頭,好了!你看看怎麼樣!”
落月睜開眼睛,向銅鏡中看去,頓時將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
“殤!你給我畫的什麼東西!”只見她秀如清水的眼睛之上,橫著兩根粗如木柴的濃黑粗眉,而且那柴棒還沒有放好,歪歪扭扭的在她額上鬧著彆扭!
晨殤抓抓腦袋,想笑又忍住:“我已經很努力在畫了,可是,手抖,控制不住……”
落月氣急,一把將他的腦袋扯過來,奪下他手裡的炭筆:“你純心整我,看我不把你的臉上塗成大花臉!”
晨殤嗷的一聲怪叫跳了起來,抱著頭在寢宮裡四處亂躥:“我錯了!我錯了!丫頭不要畫我!山下的姐姐都說我長得好看,畫花了就不好了!”
落月前所未有的玩興大起,竟然在寢宮裡御起了劍,直端端的朝著晨殤衝過去:“我今天不把你畫成和我一樣的眉毛,我就不是無聖宮宮主!”
伏珠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人把宮裡的東西卷得雞飛狗跳,聽到她這一句才反應過來:“宮主!快下來!不要鬧了!”
哪還有人聽她的話,晨殤直接用出了掠影,像一團毫無目的的青影在空中亂躥,而落月御著劍不能像他那般來去自如,在銀勾上急得直跳腳。
晨殤時不時停下來,回過頭衝她做一個鬼臉,笑得十分調皮:“咦,乾柴眉!”
落月更氣,直接抓起一切能夠得著的東西向他扔過去,一時之間滿宮裡枕頭玉盒到處亂飛。
一個聲音從門外淡淡的響了起來:“宮主,該起身了。”
落月在空中的身形一陣搖晃,洩了劍氣掉了下來,晨殤忙掠影過去將她接住。
夜白斂眉站在門口,十指相扣握在胸前,殷紅的祭司術袍長長的拖在地下,一半頭髮束在白玉的發冠裡,另一半烏黑的青絲披散下來,將他如畫的容顏襯上幾許陰柔嫵媚。
落月呆呆的站了半晌,終於想起她今天還要去接四大長老,差點就因為和晨殤打鬧而忘了正事。
夜白淡淡的從她臉上掃過,臉上的神情絲毫未動,似乎全然未看見她可笑的兩道眉毛:“請宮主梳洗理妝,不要誤了時辰。”
落月秀麗的臉收住了笑意,靜靜的坐到了銅鏡前,讓伏珠替她擦掉粗粗的眉毛,再重新上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