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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白淡然的笑顏,聲音卻冷了下來:“夜白,祭司是不允許私養血奴的。”

夜白看著她手心裡歡快雀躍的血奴,慢聲說道:“我知道。”

是的,他知道,身為無聖宮的祭司,他又豈會不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手心裡的血奴絲毫不被落月的情緒影響,像是永不知煩惱與憂傷的精靈,可他們卻很清楚的知道,這個漂亮得如同精靈一般的血奴,有著強大的毀滅力量,它是至純的精靈,也是至邪之物。

血奴的心智非常單純,單純得如同毫無瑕庇的水晶,它們不知道善惡,不知道美醜,但是它的邪在於它們自身所擁有的強大力量,一旦滴血認主,而它的主人又心性暴虐,那麼血奴將會遵從主人的命令,毀天滅地!

它沒有複雜的思想,殺掉一個人對它來說,就如同折斷一根樹枝一般,殺掉所有它們看到的人,也不過是摧毀了一座樹林而已,它們不會因為血流成河而變得暴虐,當然,也不會因為哀嚎遍野而生出同情!

無聖宮的禁忌,祭司永遠不得養馴血奴,否則,殺無赦!

落月看著夜白幽如深潭的黑眸,緩緩開口:“那麼,你應該知道,私養血奴是什麼後果。”

夜白淡淡一笑:“任憑宮主處置。”

落月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他完全可以把這血奴永遠藏在這裡,他完全可以告訴落月這是他剛剛抓來的血奴,可是他卻甘願認罰,他的神色是那樣淡然從容,雲淡風輕,似乎他對生命毫無眷戀,完全沒有一絲掛牽!

“來人。”她恢復了平靜,眼睛裡恢復了清明和沉穩。

沒有人應聲,她忘了,夜白的宮中沒有一個宮女,也沒有一個侍從。

夜白淡淡的勾起唇角:“宮主,不用勞煩別人動手了,夜白會自行了斷。”

他伸手緩緩向自己胸前抓去,美如畫卷的容顏沒有一絲痛苦與不甘,平靜得如同高山上的雪蓮,從容淡雅,即使面對著死亡,也似面對著世間最美好的事物一般。

落月揮手打斷了他的手勢,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宮裡的人都死光了嗎!”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遠遠的傳了出去。

片刻之後,便有宮女在門外應道:“宮主有何吩咐?”

落月將手心收了起來藏到背後,血奴在她的手心裡扭動著小小的身體,並不是它出不來,而是落月已經是她的主人,它永遠不可能傷害落月。

“將祭司大人帶到冰焰窟,面壁思過一個月!”兩個宮女走了進來,驚訝的看了他們一眼,祭司大人是宮主最在意的人,她從來不端少主的架子,也從來不擺宮主的譜,可如今卻生出這麼大的火氣,要將他關起來思過。

對於她的決定,夜白似乎毫不意外,卻也沒有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只是淡淡的彎了彎腰:“多謝宮主不殺之恩。”

他轉過身去,長袍垂地身形頎長,烏黑的髮絲如傾瀑一般垂在腰間,步履緩慢從容優雅,似乎要去赴一場盛大的席宴,而不是去接受懲罰一般。

落月將血奴一直牢牢的捏在手心,看著他們的身影走得遠了,才鬆了一口氣,將手心緩緩攤開。

拿起剛剛夜白用過的玉簪,落月將簪尾拆開,裡面中空,摸了摸血奴,她輕聲說道:“進去吧。”

血奴不情願的看了看她,又看看簪子,然後化成一陣白霧鑽了進去。

從夜白的寢宮走出去,穿過馥郁的杏花林,再走過冰焰窟,她遲疑了一下,然後又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皓月當空,銀華傾灑。

落月理不清自己心裡紛亂的頭緒。

心裡隱隱覺得,似乎宮裡要出什麼事,可是究竟是什麼事,她卻一點頭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