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分又有多麼危言聳聽?他並不清楚阿爾普勒是為了保住身家性命合盤脫出,還是為了捍衛南方貴族的利益、化解將由自己發動的大清洗而虛言侗嚇?
老人一邊搖頭一邊頗為可惜地打量著桌面上的殘羹。“您或許還不清楚,南方貴族集體的眼光隨著逐漸明朗的歷史機遇越發開闊了!他們暗害了辛亞利,或許……我是說或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你說什麼?”奧斯卡感到一股炙烈到足以毀滅一切的怒火正在心頭孕育。
“阿萊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小產看似合理——她受了風寒、每日殫精竭慮、又是第一生產,但您日後可以召來帕爾斯醫師仔細問一問。看看女皇陛下小產的症狀與主母大人是否一致。帕爾斯醫師以用毒著稱於世,但他始終沒有找到毒引,所以他對這件事只能抱持懷疑,但您得明白其中的奧秘。”
“為什麼……為什麼?”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渾身發抖。他很難相信直到現在自己還能保持清醒的理智。
“為什麼?問得好!”阿爾普勒點了點頭,“皇權更迭!並不只是涉及到兩任帝王、兩代皇朝那麼簡單地一件事!我們需要留意與這個新皇帝有關的一切事宜。”
“比方說……”老人有些畏懼地望了一眼神情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事情的帝國親王。“比方說這位新皇帝地繼承人就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如果都林之行能像計劃上地佈置那樣順利,那麼阿萊尼斯一世女皇的下臺就是註定的事!您已擁有四位正妻。與那位波西斯公主的結合雖然勉強被教廷接受了,但那是利益的產物。在繼承人地問題上,最高教廷絕不允許一個擁有異族血統的王子染指神教世界,這件事即使是思想開放活躍的南方貴族也不允許——所以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夫人可以排除!”
“辛亞利呢?”奧斯卡猛地離開座位,他的神情就像一隻狂暴的野獸,如果答案不能被他接受。他就要瘋狂地擇人而噬。
“您指出辛亞利會是法蘭的統治者,這是沒譜的事情,南方貴族不會信!他們認為安魯主母的後代必定是未來的帝國接班人,這不太保險,再加上要在當前利用這件事造成您與阿萊尼斯一世陛下的……”
“夠了!”奧斯卡咆哮了一聲,他用顫抖地手指指向老人的鼻子,“你……和他們!一樣都該死!”
“聽我把話說完!”阿爾普勒倒像不甚在意生死那樣微笑起來。
“安魯主母的繼承人不能接掌由您傳下地帝位,而您與卡羅阿西亞,曼努埃爾公主的後代只能入主意利亞,至於薇姿德林夫人,即便她與您結婚也無法讓她的兒子擁有繼承皇統的說服力。所以……就目前地情況來看。或者說在南方貴族的認知中,與您有過親密接觸的女人都無法孕育能令您的支持者完全滿意的繼承人。”
奧斯卡的胸膛像鐵匠鋪裡的風槽一樣起伏不定,他瞪著眼。手掌按著元帥劍的劍柄。
“這樣一來……既然您的首都之行能夠解決其中的一位夫人……您別這樣!聽我說完!”老人的胸口突然抵上劍鋒,一直積聚在額頭上的冷汗終於涔涔地落了下來。
“您得相信我!即便您從來沒有想過害死自己的妻子,可一定會有人為您把這件事做到那個地步,就像銀狐阿蘭莫名其妙地敗北!所以……這樣一來……您的正妻裡面就會空出一個位置。而南方貴族集體也為您選好了一個合適的皇后,一個能夠孕育完美接班人的妻子!”
“是誰?說出來!連帶你!再帶上知曉這一切的人!我要把你們一塊兒送進地獄!”奧斯卡邊說邊將劍鋒緩緩向前探。老人的胸膛立刻被刺破了,他緊緊抓著座椅的扶手,儘量不讓自己發出痛楚的呻吟。
“您……您還記得維多利亞·霍亨渥倫公爵小姐嗎?她……她今年已經……十一歲了!出落得越發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