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丹廣靈在霄路這個大姐心中,依然是那個喜歡一切生靈,對萬物充滿好奇的開朗么妹。她自然無法接受也無法想象造成這一切的原因。而風鈴侍香的眸子裡,終於閃現了一股悲憫。她目力勁掃,劃過石士無淚、丹廣靈,最後深嘆一聲:
“理由,可能霄路姐姐永遠也不會聽到了。”
“再是什麼重要的事,也不至於要做到這種地步啊?家人都在,有吃有穿的,她自己也沒缺手斷腿的,為什麼啊?”丹霄露沒辦法釋懷。
這種問題,風鈴侍香沒辦法回答,也沒法替丹廣靈回答她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只是眼睛望著浩瀚的宇宙,在尋找什麼。或許,她也想知道。
風鈴侍香這個表現,不知道為什麼讓丹霄露無名火起。她這一下,把罪責的矛頭直指不瞬門。認為是不瞬門害了自己的么妹。
突然的咆哮,讓風鈴侍香也大為驚訝,眼神馬上從天上收了回來。只聽丹霄露怒道:
“你們憑什麼要給她灌輸這種殘忍、卑劣的什麼破功!害得她現在人不像人!這麼多年沒見,連一句‘姐姐’都叫不出來!為什麼要讓她練那鬼心法!隔離我們骨肉親情!為什麼?……”
雖然在罵,但罵著罵著,丹霄露聲音逐漸哽咽。她心裡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只是,她的情緒實在是沒有一個出口。這時,她已經蹲在了地上,環抱著自己的腿,不斷捶打著、哭著,並不斷喊著“為什麼”,“什麼事那麼重要,值得如此。”之類的話語。
風鈴侍香起初是驚詫,但後來轉為深深的同情。她雖然知道箇中原由,但丹霄露和丹廣靈,人家是血親,是家人,自己怎好介入。況且,自己也曾對丹廣靈做出過承諾。所以,只能忍聲。
“有時候,自己的‘重要’卻不見得是他人的‘重要’。‘什麼事情很重要’這件事,對於每一個個人來說,都是重要的。”說出這麼一句看似廢話的句子的,是人群中年紀最大的黃裳。
他的聲音很平緩,每一個字都讓丹霄露聽進了耳朵,並進到了心裡。
慢慢收拾了嗚咽之後,她想,“確實如此,或許么妹並不認為吃穿不愁或者其他‘大事’是最重要的。小孩子的一個玩具壞了,可能天就塌了。可能,小么妹一直都是個天真的孩子吧。她認為的‘重要性’,我這個當姐姐的,多少應該試著去理解她,呵呵,雖然我連她的那個值得付出人性的‘重要’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但,總歸是很重要就得了。”
丹霄露用石士無淚遞過來的絹帕擦了擦眼淚,然後對風鈴侍香認真的道了歉。風鈴侍香則拉過她的手,走到丹廣靈跟前,把丹霄露的手引到她手上,讓她兩人牽著。
一下子,好像什麼都開朗了、釋懷了。
“起碼還活著,起碼能見到……”她是這麼寬慰自己的。
怪異的,丹廣靈的眼裡好似也湧出了淚光。風鈴侍香溫柔的透過那光,望向浩宇,似乎在尋覓什麼。
風鈴侍香就是這樣,她偶爾跟你說話的時候會偏過腦袋朝天看。但你也不知道她看的是哪裡,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她的視線總是在找尋似的遊蕩。所以會讓人感覺她心不在焉。不過此刻,丹霄露知道,她積極,樂觀,有著期待。她的期待,卻不在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