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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離得這京都遠遠,再也不回頭。

可睜開眼,仍是一片黑,沒有人來救她。

——一個人都沒有。

神沒有如期而至,便連夏日的風都苦悶,飄散一縷落入沉沉暗暗房內,將人狼狽展現得無所遁形。

這夜深沉,前院裡咿咿呀呀的聲音終於停止,筵席散盡熱鬧轉頹,酒酣的賓客抱著酒杯睡,大婚的新郎還未歸房,新嫁娘又不知要守多久的空床。

“噗”一聲,是簷下風燈滅,有影子拖得長長,一直照到拔步床。

自有仇敵從天而降,救她於危難水火,予她一個平安懷抱。何其可靠。

她陷身於夢境難醒,耳邊只有一個低沉微啞的聲音,告訴她,“臨光,別怕。”

別怕別怕,我會伸一隻手來,拉你出泥淖,解你於危難,讓你瞧瞧,這世間實則還是有愛可言。

作者有話要說: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杜牧

想不到什麼其他的話,感覺差不多,就這麼引用一下(??????)??

☆、柳暗花明

這是一場無邊的夢,夢中惡人青面獠牙,可卻又有天神從天而降,三拳兩腳打跑惡人,救她於水火之間。

她陷身於其中,恍惚聽見他的聲音低沉便在耳邊,“臨光,沒事了。”

誰人同你這樣熟悉,掐頭去尾直呼其名,只差如家中老母般寵溺,摸上一把鬢髮又嬌嬌地喚——阿光。

她一時腦子是懵的,連自己要說什麼都不記得,一顆心都灰了,分明所有的絕望與陰冷都卡在喉口,可她還能頂著一雙魚泡眼不清不楚地問,話一出口變成倔頭倔腦,“大人……這是來……瞧……瞧我……笑話……的……”

沒人回答,只有風聲過耳,帶著廊下僅存的風燈一轉,照見一張面色青寒的臉。

不必回頭去看,那等著春宵的新郎官早萎頓在地,身上衣衫遮不住,風一吹要露出白花花的肉。

可自然沒人管他,那人抱著臨光徑直出了庫房的門,來無影去無蹤,真是堪比武林高手,不知是何時修得的絕世武功。

停停行行,複復重重,這模樣也回不了宮,只好同趕車的吩咐一聲,“往西固街去。”

趕車的大氣不敢出,自己都未知曉為何今日自家這主子出了一趟門便成了這般模樣,人口販子一樣拐賣個姑娘回來,可為人奴僕,最最要不得的便是多嘴多舌,這道理他卻懂得,只好揚鞭駕車,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不多時從遠王府回到西固街,這時節夜深少人,哪有人注意到這小小府中如何,又哪有空閒去管這閒事。

韓功予特意走的後門,一入府便徑往後院裡去,挑一間乾淨齊整屋子,顧不得什麼禮節大防,將人往床榻上頭一放,出門來尋得用的心腹。

濟陽也不知自哪裡鑽出來,遠遠瞧見韓功予便一溜小跑,經過廊下,到得近前,躬身道,“大爺。”

少年不知愁,尚還未解自家大爺那緊緊皺著的眉頭是為哪般,他家大爺已然劈頭蓋臉一番話將他定在當場,“去把府裡頭借住的遊方郎中叫過來,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再去廚下備飯,清粥小菜有什麼要什麼,另外再叫個得用的婆子來,力氣大心細最好……”

濟陽腦仁子小,一時聽罷話卻不大明瞭,緊跟著又要問一句,“叫婆子做什麼,小的一人便能侍候得過來……”狐疑又盯著韓功予一陣猛瞧,沒敢大大方方打量。

韓功予板著臉,不答反聲色嚴厲,“還不快去。”

濟陽一惴,方悶著頭又跑走。

一時這屋子安靜,只剩一個韓功予,連蟲鳴都難聽見,榻上一個姜臨光要死不活,正陷身於一場夢難回。

依稀仍是十三四歲,她將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