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砰地一聲,臉門又著了一記,他本來就給杜而未一拳打得金星直冒,但意識尚清明,以為可在杜而未揮拳第二擊之前,先震死了他,豈料杜而未不知用什麼東西,第二記竟在他不及運功前,又擊中了他面門。
江傷陽淚腺受傷,看不清楚,自然不知道壯而未是用腰挺而起,借劍身往江傷陽肩膊一拍之力,以額角及時撞中江傷陽臉門。
江傷陽連受二創,大叫一聲,牙齒一鬆,但他畢竟是東南之龍,非同小可,自討只要自己不能及時殺傷敵人,只怕難免落得個同歸於盡,當下雙手同時一鬆,砰砰二掌,率先擊在杜而未胸膛上。
杜而未趁江傷陽足心刺痛的剎那,全力出襲,江傷陽大意在先,所以繪這一連串的急攻緩不過平來,他現今只求先推開杜而未——先離開這“可怕的傢伙”,保持距離,緩得一緩,歇得一歇再說。
所以他雙掌之中推力佔八成,擊力只佔二成——原是想把杜而未推出十丈八丈遠,就算自己負傷不輕,但只要換得過一口氣來,遲早可把這臭小子不要命的傢伙斃之於手下的。
誰知杜而未竟是真的不要命,他若順勢後跌,至多不過血氣浮騰一陣而已,即可恢復,但他硬吃二推重力,根本不退半步,砰砰二聲轉成“怦怦”悶響,杜而未大喝一聲,猛噴出一口血。
但是杜而未站立不動。
他的劍已動了。
劍俠若電,真刺江傷陽的咽喉。
眼看江傷陽的脖子,將被一劍貫穿,猛然劍勢一止,停頓在江傷陽的喉核上。
江傷陽臉部受兩下重擊,七葷八素,看不清楚事物,以為兩掌已將杜而未打飛出去,忽辨風聲,避已不及,乍覺咽喉一陣冰涼了。
但是杜而未的劍,並沒有刺下去。
“江爺,在下僥倖獲勝,承讓包涵。”說完之後,又吐了兩口血。他受兩掌重擊,傷得不輕。但右手劍始終穩若磐石。
公子襄門下七十一子弟中最末一人,居然打敗了“東南霸主”江傷陽。
圍觀的人都屏住了一呼吸,透不過氣來,有些人為江傷陽的落敗而氣忿,失了大事搜刮梁王府的好機會,至於江十八的朋友,卻為他難過得抬不起頭來。
公子襄神色恬然,彷彿他覺得杜而未的最後勝利,本來就是應該的一般。
江傷陽的汗,大滴大滴地,不住從額上倘了下來;他喉嚨轉動,卻在每一轉動時,都感覺到那劍鋒透心的冰寒,終於他道:“我……你贏了。”
他一說完,杜而未就收劍。
他臉色已呈赤金色,劍一收,身子也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江傷陽雙手飛斬,劈向杜而未頸部大動脈。
他恨杜而未入骨,所以,出手已是必殺。
忽人影一閃,他雙掌劈入兩團軟綿的東西里,由於用力過猛,而已受傷不輕,一時把勢不住,那人順勢一帶,江傷陽斜跌了出去。
總算江傷陽的武功,也是數十年苦練,他跌跌撞撞出幾步,移勢撞跌一名圍觀的武林高手,卻惜勢滑去帶勁,立穩馬步,才知道是雙手劈著了一人的雙袖裡,被那人一舒一卷之下,險些兒又吃了大虧。
那人正是“君子劍”仲孫湫。
江傷陽怒火中燒道:“堂堂‘粱玉府’,說好一對一,卻倚多為勝……”
仲孫湫淡談道:“東南霸主’之尊,挑戰未人江湖的後輩,親口認輸,猶施暗算,你當這天下武林好漢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麼……”
江傷陽一愕,他倒不敢真惹上這“正人君”的火,何況他現在己掛了彩,卻又逞強道:
“他……那種打法,哪裡像武林正規比武!”
仲孫湫冷冷道:“是麼?但社兄弟是後生小輩,前輩卻是一方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