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聲問:“正是。那位小哥在哪兒?他因何要告訴小哥,可否賜告?”
他的聲音不故作響亮,但能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去。還是沒有回龐,眾人這才發現,那原先說話的滿臉汙垢的年輕人,早已不見了。
仲孫湫又問了兩遍,微微笑道:“是歹人造謠生非,卻要冒上陶醉先生的金號,真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眾人一時啞然。還是辜幸村死不息心,而且足智多謀,道:“那小哥兒溜了,可能是怕‘梁王府’的聲威……”
仲孫湫截道:“辜霸主是說咱們‘梁王府’的人會當著列位英雄的面對付他麼?”
辜幸村話音一塞,換得乾笑三聲,在這三笑裡已想好了應對之策,道:“那是年輕小子的不懂事,以公子清譽,又怎麼會作出此等令人貽笑大方的事來呢?他一下子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卻道:“但是人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又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公子是明人,當然明人不做暗事,但為澄清起見,嘿嘿嘿,不如我們還是當面去向陶醉問個究竟!”
眾人卻鬨然說好,公子襄談談地道:“現在陶醉行蹤,辜前輩可有所知?”
辜幸村為之瞠然,公子襄點頭,向弟子群中叫了一聲:“元三遷、罩九憂。”
只見兩人站了出來,一人道:“回公子的話,陶醉先生近日就存襄陽一帶,三日前剛入襄陽城。”
另一人道:“他住在‘客來客棧’,除了每日三餐外,絕少出外。似在練什麼武功。”
公子襄點點頭揮手道:“好。”又含笑向眾人道:“既然陶醉先生就在這裡不遠的‘客來客棧’,為了澄清這件事,使各位滿意,晚生就依霸主之見,請各位移尊至城中如何?”
辜幸村臉色一陣尷尬,終於強笑,道:“赫赫赫,好厲害,公子的手下,遍佈江湖,咱們一行一動,原來早在公子耳目之中……”
秦歌衫眼珠一轉,笑了一笑,道:“辜霸主,你不要去問陶醉先生也可以,可是你又想要天書神令,急搜‘梁王府’,不如這樣吧,剛才比了三場:江霸主、落花娘子,甄霸主都比過了:就只差你光說不動手,不如跟仲孫哥較量一下,若您老贏了,搜宅奪寶不是大有希望嗎?”
辜幸村心裡暗咒這妮子總有一日落到我手裡,我就……但臉上毫不變色,道:“比武徒傷感情,實無必要,何況仲孫兄的‘正字五劍’,我一向就欽儀得很。”辜幸村道:“我們還是先找陶醉吧。”
忽聽落花娘子說:“我們不是要見唐方嗎?”她聽說唐方那麼美,所以念念不忘要見她!
落花娘子這一提起,唐藕又想起了她和唐方晨上紫金山的情形。
早上紫金山。山上的紫金宮,就像皇帝頭上的金冠一般,輝煌莫比。海難遞到了之後,觀中的道士全都被趕了出來,愁眉苦臉,只敢在山下徘徊,所以唐方很容易就知道“西方霸主”日前落腳的地方。
紫金宮在山路曲曲折折,迂迴而上,直到觀前的“日月門”,一路上有遮篷涼亭,唐藕緊跟唐方背後。
唐方什麼也不怕,她穿黑色勁裝,被棗紅披風,向前疾行。除非她知道海難遞因何能背得出她和蕭秋水最後說的那番話。
沒有晨鐘,更不是暮鼓,山上隱隱傳來一陣唱諾。
這時晨鐘清蒙,天灰灰光,那一陣佛惕,唐藕不禁路神起來,聽得幽幽惚惚。她在這渾穆的佛號之中,不禁起了憂思,想起她曾經暗戀過的人,和被她拒絕過愛慕她的人,還有很多很多的情懷,而個因年歲的增長而變得如晨庵一般幽幽邃邃,她一陣恍惚,忍不住如同呻吟般喚了一聲:“梵唱!”
忽聽唐方堅定冷如冰的聲音叱道:“非梵唱!”
在出語同時,已啪地摑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