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性不好的人有一種傻乎乎的幸福”,他突然說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話。
“啊?”,許涼愣了一下,笑開了,“什麼跟什麼啊?”
裴意初抿了一下唇,目光從她小巧的耳垂上滑到地板。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走了,自己在公司玩兒吧!”
她朝他的背影嘀咕:“瞧這語氣,公司又不是託兒所”
許涼說外出有事並不是推辭。她走出公司大堂,凜冽的寒風一下子撲面而來。只是不管多冷,也做不來縮頭縮腦的樣子。只是腳步快了些,往公司旁邊的一家茶室走。
這家日本風格的茶室是新開的,蘭今從未來過。一進店門,有一股暖香的氣息融融地漫過全身。然後裡面古樸當中又可見精緻的裝飾便鋪陳在人眼前了。
進門的人臉上都成了另一副面孔,沉靜,不驕不躁,心境與世事無關,神情了無掛礙。好的環境,會造就人一次性的潔淨。
在娛樂圈摸爬滾打,身上的泥沙早就拂不乾淨了。蘭今邁著無聲無息的腳步停在包廂門口,呼吸陡然重起來。
她拉開門,就看見有個女子跪坐在紅木條案前倒茶。她的身姿很美,伴著房間裡的古箏清音,她的側影線條無比優雅地鐫刻在牆壁上。她清澈地讓所有髒汙無地自容。
許涼聽見響動,目光移到門口,衝蘭今點頭道:“來啦?”
蘭今客氣道:“但願我沒讓你久等”
“別這麼說,我也剛來沒一會兒”,許涼嘴角含笑道。
蘭今被她的笑容感染,表情終於自如了一些。她暗暗舒了口氣面前這位背景成謎的許小姐十分平易近人,跟她打過交道的,都說她好相處。要知道,評價她的那些人,都是來自眾口難調的影視公司!
但不知道為何,在她這樣天生的清明面前,總讓蘭今心裡有些自卑。
蘭今為掩飾這份自己想象出來的低人一等,眼睛四顧,發現這裡的佈置很特別。許涼身後擺著一個梨花木兩用櫃,櫃子檯面上擺著造型精美的銅鏡,木梳以及鏤刻著細緻花紋的首飾匣子。
而牆壁上則鑲嵌著釉色彩亮的壁瓶;牆角則有一個青花瓷缸,裡面裝著大朵大朵的新開非洲菊,那顏色鮮豔地裝滿了人的眼眶。
這裡不像個談事情的地方,倒有幾分女子閨房的樣子。
滿室的馨香裡又添了茶香。蘭今反應過來的時候,許涼已經給她倒好了茶。
蘭今向她道謝。看她又往小火上的茶壺裡續水,那嫻熟靈巧的動作不難想見,面前這個深麗明淨的女子從小受過多麼高雅的教育。
“不知道許小姐今天找我來為了什麼事?”,蘭今問道。
許涼這才從茶香當中醒過來似的“哦”了一聲,“聽說蘭小姐手下又要添一員大將”。這話一點沒說錯,方柔的表現震懾全場,全票透過的好成績活得了挑剔的面試官們的肯定。蘭今先下手為強,率先說自己手裡有一部戲,剛好林雪禪受傷無緣參與,正好把這位新人介紹給導演。
不管別人如何想講這位新人納入麾下,但手裡資源有限,加上手裡還有其他藝人,怎麼分配到底還要深思猶豫一番。不像蘭今,林雪禪這一次的靜養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手裡的人脈就空閒下來,只要她想給出去,大可以當機立斷。
而且這次她是在老闆面前提前掛過號的。所以如果公司真要簽下這位新人,百分之九十是跟著蘭今的。
從林韋君過了考核之後直接跟蘭今說話來看,新人的簽約到以後的行事走動,都交給她來負責了。
蘭今不明她的來意,沒有把話說透:“將來時怎麼樣的,還不一定呢”
許涼的面容在疏淡的煙色當中有些朦朧,她一笑就形成小小的空氣漩渦,將淡霧撥開,“一不一定我不知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