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王先生”
吳敏川暗自驚歎葉輕蘊在華聞的控制力,副臺長的辦公室已經到了。
呵,還真如同許涼說的那樣,臺裡最大的兩位有些不對盤:一個在走廊這頭,一個在走廊那頭,頗有些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敲了門進去,裡面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戴一副金絲眼鏡。穿著白襯衣,西裝馬甲,臉上的皺紋已經先於年齡蓬勃生長。
一見到副臺長的臉,許涼就確信自己不認識他。
當初她進入這個行業的時候,葉輕蘊很不贊同,說圈子裡什麼渾水都攪過,別往自己身上染髒水;再說就你那淺智商,短心計,乖乖到財務部看看沒智商沒心計的財務報表比較好。
她從來聽他的話,可在這件事上卻犯了倔。不想再枯坐在那兒對著一串數字,因為曾經旁邊有個人守著自己,沒滋沒味的白紙黑字上都沾著甜蜜;現在那個人不在了,再去對著報表,久了會讓她覺得自己是一株漸漸喪失知覺的植物。
碰巧就當了裴意初的經紀人。那時候他聲名不顯,有這頓沒下頓地接通告,她其實活得比較自由。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不如近水樓臺地接納這份自由。
誰知道就做到了現在。
九哥仍是帶她出去宴會或者有影視界大佬在的應酬。她不太愛去這樣的場合,總覺得不自在。所幸他後來歇了這心思,放她自由。說一兩次就夠了。
後來在公司,有時會同那些大佬們遇上,他們看在九哥的面上待她溫和客氣,甚至會主動打招呼。那時候她才明白,他在為自己鋪路:能被這些人看在眼裡,別人輕易不會為難她。
可這位副臺長她是沒見過的。葉輕蘊很低調,能與他會面的人貴精不貴多。他帶自己見的多是著名導演,影業大鱷。像副臺長這種級別的,或許在吳敏川等人眼裡高高在上,在他面前卻不值一提。
吳敏川長袖善舞,同副臺長寒暄幾句已經讓中年男人將她劃為“不陌生”的半熟人。
在她施展外交手段的時候,許涼卻在打量辦公室裡的擺設。很古香古色的裝飾,鏤花雕刻書櫃,紅木辦公桌;桌上擺著筆架,筆山,筆筒,幾隻型號不同的毛筆。
她注意到一個細節,紙筆都有了,卻沒有硯臺。文房四寶有缺席,就說明這位副臺長並不真愛舞文弄墨,多半隻是附庸風雅罷了。
她抬眼瞄一下正與敏川客套的男人,看來是個愛做面子活的人。
看鋪墊得差不多了,吳敏川說明了來意,道自己的藝人想借臺裡節目的東風站站臺,宣傳一下新電影。
張副臺長目光在金絲眼鏡後面閃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化作了為難,抬手摸了下額頭。雖說和中國歌聲監製的關係不賴,但那是個硬脾氣,為了一個初識的經紀人去麻煩他,到時候被撅回來,沒面子不說還壞了情分。
聽他一聲嘆氣,許涼就知道要壞事。在他拒絕的話說出口前搶先揚起一個得體笑容,道:“今天我一進張臺長的辦公室就覺得和我們裴老師有緣分。我們裴老師也好筆墨雅趣,平時也跟我們說練字可以靜心,今天一觀臺長這裡煙嵐氣象,筆墨絲韻,可算給他找到了一位知己。”
這下好了,張口直接把“副”字去掉,許涼口頭上為他轉了正。剛被抬了官職的副臺長也覺得可心,笑意盈盈地看著吳敏川身旁的妙然女子,只覺她環資豔絕,臉上的笑意靜得十分古典,美成了一幅仕女畫。
她忽然抬起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驚得人心裡一跳,血液在體內亂竄。讓這位四十多年來自詡正人君子的中年男人,眼神一下子成了個花花公子。
“請問這位是?”,他問的是吳敏川,眼神卻捨不得從許涼臉上移開。
許涼覺得這位副臺長看自己的眼神怪異,索性不出聲,讓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