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瞪他一眼,這才大步擦著他的肩膀往前走。
這時候夜已經很深,四周被暈黃的燈光襯得十分靜謐,連自己的心跳都能仔細數個明白似的。
來時許涼一個走,心裡還有一股悽清孤冷,現在因為身後多一個人,便膽氣十足。
她正出神,突然從身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許涼手肘一拐,就要掙扎,可抵不過男人的力氣,只好抬腳又往前奔。
身後的人也隨她鬧騰,她一舉步,他也跟著走。兩人的影子像連體嬰一樣落在地上,成了一道又模糊又真切的剪影。
許涼全身掙扎出一身汗來,身後的人還在她耳旁低笑:“你好像拉犁的老黃牛”
她不輸底氣地回道:“你真幼稚”
葉輕蘊輕咳了一聲,放開她,兩手背在身後,又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
不過這樣故意掩飾,倒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許涼想笑,又拼命忍住了,站在家門口,板著臉道:“時間不早了,早點兒睡吧”
正要轉身,便被他拉住了,他的聲音帶著夜色的厚重與清冽,“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許涼撇開眼睛:“不敢”
葉輕蘊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別說賭氣的話,這樣怎麼能解決問題?”
他總是這樣,明明是他錯了,還是習慣掌控全域性。她還沒怪罪,他就開始挑骨頭了。
許涼抿了抿唇,“那就不要解決了”
她這樣不合作,葉輕蘊倒有些無奈。對旁人,他有千萬種對付的手段和方法,可遇上她就束手無策。
要說也只是別人將他捧得太高,站在雲端之上。在她面前,他終究只是個凡夫俗子。
“我……不喜歡你在我面前提他”,雖然對於尊嚴掛在天上的他來說,這話有些難以啟齒。但他們是夫妻,總要把真正的喜怒哀樂鋪展在對方面前,這是一種磨合。正因為那個人是她,所以他願意一試。
許涼有些意外,這不是在間接承認,他在吃醋?
迅速看他一眼,又把眼睛垂下去,許涼說:“是麼,不過你何必大動干戈?”
再深說下去,他覺得很不自在,果然還是當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葉先生比較駕輕就熟。
“嗯,我已經用玫瑰給你道過歉了”,他轉開話題。
許涼還想多聽他說兩句軟話,可他一下子就給撇到天外去,沒好氣地說:“玫瑰可是我自己付的錢!”
“夫妻一體,你的不就是我的麼?”
他強詞奪理,許涼氣得不輕,照他胳膊上擰了一下,氣勢洶洶地說:“按你這麼說,你這身肉也是我的,隨便擰!”
然後快速輸了密碼,正要開門進去,就聽見他在背後低聲唸了一句:“母老虎”
“說誰呢?”,她叉著腰,找他算賬。
“說它呢”,葉輕蘊指向路邊一隻哈士奇,那狗看他指著自己,嗚咽一聲支起脖子來,後來又沒動靜了,再次把腦袋擱到兩隻爪子上去了。
許涼瞪他道:“你當我不知道你在罵我是狗?!”
葉輕蘊點頭,悶笑道:“真聰明”
兩人進了屋,離得近了,許涼才聞見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菸草味。大概剛才便利店買的就是煙。
她只皺了一下眉,並未多說什麼,抬腳就要上樓。
葉輕蘊卻一下子拉住她,許涼扭頭問:“幹嘛?”
“我們談談”,他一邊說,一邊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
他不習慣這樣彆扭下去。況且一涉及到寧嘉謙,他們兩個之間那股淡淡的尷尬總是揮之不去。葉輕蘊是個注重效率的人,他不願心結越拖越久,將情分都給拖淡了。
再者,他希望這件事就此打住,如果多做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