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由命,安分守己了。小姑娘只見了這位小葉先生兩次就被解僱了,而且並不是微娘發現的,倒是少夫人剛才咬的那位說客廳裡的小阿姨心思太活。
人家是什麼人,也是那等低到塵埃裡的女孩子配得上的?
之後到客廳裡候著的無一不是年紀已過信期,老道沉穩的小阿姨。
引得小阿姨發笑的許涼自動自發挪得距離葉輕蘊一米遠。她以為奶奶和微娘都沒發現,坐得一本正經。
可老太太和微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瞳孔裡看出忍俊不禁。微娘趁著去給老太太取鏡子的時候笑了個夠,回來看見許涼仍像小媳婦兒似的含著胸,臉上的紅暈還沒散,暮色四合之前的霞光一般。
而輕蘊則像跟人家的端莊過不去似的,一邊和奶奶說話,一邊去勾纏人家的袖口。阿涼惱得皺眉瞪他,他也不顧,她的手往哪邊躲,他就跟過去。
許涼覺得他煩了,又不好明目張膽地發作,只好將他的手握住,鎖勞,讓他動彈不得。
真該讓那些被他嚇破膽的下屬看看,他們的葉先生也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
一邊想著,一邊在他手背上掐十字。
微娘看著兩人的小動作,以及葉輕蘊嘴角那抹得逞的微笑,恍惚覺得似乎這麼多年來歲月劫毀餘真,又將他們還原成小時候的那對兒女。
晚上吃飯的時候廚房做了許涼喜歡的紅燒肉。她最愛這個味道,放很多的醬油和糖,在砂鍋裡燉兩三個小時,一入口就是慢慢的滋味入侵味蕾。
這道菜很家常,卻是家裡的廚房拿手的,因著裡面放了大師傅家傳的醬料。餘光瞥見許涼那一臉滿足的表情,吃一口回味似的抿抿唇,吃的速度也慢,像有了這頓就沒下頓一樣。
小時候他也喜歡這菜,爺爺看出來了,讓廚房天天給他做,吃得他一聞到這味兒都有些反胃。
爺爺跟他說,這世上,越在乎的東西越難存活,有時候你喜歡的東西會成為你的弱點,那就不要去喜歡,或者別讓人看出來。
從此他很少再吃紅燒肉了。只有她,慢熱並且長情,喜歡的東西會一直喜歡。
杯盞鋪了滿桌,家裡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所以每人面前都有好幾道自己喜歡的菜色。自從廚房那位跟了葉家幾十年的馮師傅告老之後,接任的是一位從六星級酒店退下來的主廚,葉家對他有恩,他只盼著餘生能為恩人燒菜做飯以酬恩情。
所以每每家裡來人,無不是把菜做得精緻美味。
人家大師傅這麼周道,許涼不明白為什麼葉輕蘊吃著吃著就停下筷子。他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煩心事,眉宇間一股鬱氣。
她從八寶素鍋裡夾了塊豆腐給他,其他人都看向這邊——要知道他從小到大最討厭這東西。
許涼這才想起這麼一出,臉上訕訕,剛要提醒他,他卻已經心不在焉地把豆腐送進嘴裡。
嚼了一下葉輕蘊才反應過來嘴裡的是什麼,淡淡瞥了旁邊低頭裝鵪鶉的女人一眼。
許涼接收到他的不滿,慢慢靠過去,小聲對他解釋:“我不是故意的,一時忘了你討厭吃豆腐”
葉輕蘊挑了下眉:“誰說的?那也要看是誰的豆腐,你挾的這塊就不錯”
許涼呆滯地眨了眨眼,他這是在調戲自己嗎?她有些凌亂,連最愛的紅燒肉也打這刻起失寵了。
飯後葉禮楣母女經過一番談話已經鳴鼓收兵,跟老太太告別之後離開了。走之前葉禮楣一再提醒侄子,千萬要為盛霜的終生大事騰出空來。
許涼也和葉輕蘊出了家門。他的車來的時候並沒有停在家裡的車庫,許涼一看見這輛銀色的跑車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他去公司開的都是商務車,夏清江說他那輛黑色賓士像一口黑棺材。今天在外面突然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