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萬幸,他只是手臂骨折。聽了之後他半睜著眼說:“看吧,我就說我福大命大”
許涼和吳敏川都鬆了口氣。畢竟當時車禍現場驚險萬分如果不是那輛車開得不是很快,撞上來的時候,裴意初用手臂擋了一下,恐怕他為醫院的常駐人口了。
門一響,一群醫生進來了。為首的那個中年男人穿著白大褂,一看見許涼就滿臉堆笑道:“許小姐,聽說你受傷了,葉先生特地派人打了電話來,讓我領你去做個檢查”
方譽提前打了招呼的,葉太不能叫葉太,在人前要叫“許小姐”。
許涼看一眼這麼大陣仗,愣了一下,微微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沒受什麼傷,不用這麼興師動眾”
邱山怎麼肯:“葉先生現在人在香港,你的健康交給我們全權負責。再說,做個檢查相當於給自己上道保險,葉先生也能安心不是?”
一口一個葉先生,顯然是拿葉輕蘊在提醒她:這是葉先生的吩咐,我只是個馬前卒,要完成不了任務,彼此都交代不了。
看他這副任何拒絕都無用的樣子,許涼心下嘆氣,沒辦法,只好跟著他走一趟。
這邊查房的醫生也仔細詢問完裴意初現在的狀況,又給吳敏川請來的男看護講解了注意事項,一串白影才湧出門去。
小徐在護士站看見在下屬面前總板著臉的邱山,此時賠著小心翼翼的微笑,跟身邊一位身材窈窕的美人說著話,逐漸走遠了。瞧那女子的周身氣質,就與別個不同,看來等會兒吃飯的時候,餐廳裡將會拿她當下飯的話題了。
做完全身檢查還不算,自己手背上那不傷筋不動骨的擦傷還是邱山特意叫了一位女醫生給她消毒上藥。邱山本人親自在一旁監督,給女醫生打考核似的。
許涼再回到裴意初的病房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不管檢查的專案怎樣給她開綠燈,但到底全身檢查下來也頗費時間。
吳敏川正坐在沙發上,戴著眼鏡瀏覽裴意初的行程表。他這一趟下,未來的安排全都重新打亂,跟有關方面做出解釋也必不可少。
因為他今天的車禍,在現場有不少人看到了。所以當務之急,裴意初的公關要釋出一個新聞稿。
許涼走到床邊,撩起窗簾,看到外面有一幫烏丫丫的人聚在一起。有的是娛記,有的是裴意初的粉絲,還有就是純屬看熱鬧的人。
裴意初一直和木頭呆在一塊兒。孩子被嚇壞了,也哭累了,躺在裴意初的旁邊睡著了。
木頭臉上還帶著淚痕,此時睡意暖香,臉上帶著紅暈;小小的嘴唇時不時地癟一下,似乎在夢裡也能隨時哭出來。
看見許涼輕輕走到床邊,裴意初對他笑了一笑,怕吵醒孩子,他們誰都沒說話。
房間裡的加溼器有撲簌撲簌的微微響動,白茫茫的霧氣從裡面傾吐出來。房間裡有護士站的護士們自己出錢送給裴意初的花和水果籃,一股清新的香味。
今天要不是裴意初捨身相救,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就該是她和木頭了。
於情於理都該說聲謝謝。但木頭在睡覺,這份虧欠和謝意寄生在人心裡,總是硌得發慌。
許涼從吳敏川那兒借了一支黑油筆,拿了兩個蘋果,每一個上面寫一個“謝”字,她笑著一手拿一個,捧到裴意初面前。他不自禁地笑了。
她把這兩個蘋果放到了裴意初的床頭。他的目光一直追著她雙手的動向,非要確定自己的獎品最後坐落在何處的那種明亮眼神。
這雙乾淨眼睛的年齡,似乎可以和木頭稱兄道弟。
許涼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她避到門外,才接起來:“喂?”
高淼在電話那頭急道:“我是看微博上有人放上去的影片,才知道你差點兒出車禍,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