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響起的冰冷聲音讓從陽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同一時刻發現來人的謝衣,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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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隱約傳來李狗蛋的叫聲時,沈曦的房間還亮著燈。她打定了主意,熬晚一點也無所謂——反正大人不在家,今天把東西都收拾好,跟著五日後的最後一批移民送去龍兵嶼,然後無事一身輕,好好休養幾天,把身體調理好了就動手。
“這麼快就找到了?”沈曦頭也不回地使勁往包袱裡塞卷軸,“心有靈犀嘛!”
“……嗯……”
從陽想來都不是個擅長在小夥伴面前掩飾心事的人,她一出聲,沈曦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出什麼事了?”沈曦轉過身,看向臉色蒼白的天府祭司,“不會是被我說中了,正好碰到我哥了吧?他責罰你了?”
沉默持續了很久,沈曦再遲鈍也感到事情似乎並不簡單,她看了一眼雲葙,侍女會意地點頭,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說吧,到底什麼事鬧得你魂不守舍的?”
沈曦捏了捏薩摩耶犬那毛絨絨的耳朵,後者扭開腦袋,用溼漉漉的鼻子蹭了一下沈曦的手背,然後在初七面無表情的注視下怏怏地叼起一個圓靠枕,跑到房間一角,團起身子趴下,腦袋枕在靠枕上。
看了一眼無憂無慮的李狗蛋,從陽垂下了視線。
“你哥砍了謝衣的腦袋。”
“……”
雖然情敵沒有威脅了應該感到開心,但沈曦怎麼也沒法讓自己高興起來……果然自己本質上還是個好人麼?
正在想著,聽到初七打了個噴嚏,沈曦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
“著涼感冒了?”
初七微微搖了搖頭:“多謝曦小姐關心,屬下無礙。”
——只是後脖子有一陣微妙的發涼感覺而已,算不上什麼病症。
不過,聽到謝衣身死的訊息,不知為何卻沒有半點意料之外,好像這個結果早就存在於認知當中一樣……聯想起十多年前與沈曦在長安碰到謝衣時的情形,初七忽然覺得,事情或許並不像自己所見到的這樣簡單。
雖然從陽告訴沈曦,大祭司尚有事情沒有處理,人在無厭伽藍,沈曦還是想等自家兄長回來了問問清楚詳細的事情過程。
結果她抱著兔子娃娃,一直等到自己撐不住睡著了。
次日一早,沈曦發現自家兄長臉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神情有些憔悴,不知是有事忙了整晚,還是因為謝衣之事失眠。
“小曦……”看到妹妹臉上溢於言表的關切,沈夜那顆被折騰了一夜的玻璃心頓時感覺得到了治癒,“有件事情,哥哥覺得,有必要跟你說。”
沈曦將手裡的兔子娃娃放到一邊,然後拍了拍自己身側的床沿:“哥哥坐下來說嘛~”
依言坐下之後,沈夜看了一眼站在自家妹妹身後的初七,欲言又止。
“難道是跟初七有關的事情?”
沈夜乾咳了一聲:“從陽昨晚回來時,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原來是跟謝衣有關……”沈曦點點頭。
其實都有關係……沈夜頗有些心虛地拍了拍妹妹的腦袋。
“此事說來話長,其實哥哥昨晚碰到的那個,並非真正的謝衣,而是……他以自身為範,注入了他的學識與一部分記憶所製造的偃甲人。”
……臥槽人工智慧!
原來不是本人,難怪自家兄長說砍就砍一點兒都不含糊……沈曦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過神來。
“那謝衣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