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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貝的話讓她終於弄懂了自己失敗的原因。她把一顆熱烈的心敞開著,儘管真誠有加,卻難免一覽無餘。她想到一片開闊地,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承受著萬炮齊轟,不血肉模糊又怎麼解釋?

弄懂了這些她非常沮喪,她惋惜地對拉貝說,白瞎我那片心思了,一點兒都沒摻過假。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他了,我的情,我的心,我的精神,包括我買貂皮大衣的錢我都給他了。

拉貝很吃驚,很著急,拉貝瞪圓了眼睛問,為什麼?

她想了半天才對拉貝說,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他,整個人都是他的了,你說我還在乎錢嗎?

拉貝不說話了,她們都不說話了,拉貝開始吸菸。

拉貝吸菸時一直在透過煙霧無聲地注視著她。一支煙吸完,拉貝摁滅了菸頭兒,才對她說,我可以用生命擔保,他開始找你,是因為有求於你,不是愛。你誤解了,或者乾脆說,也許很像愛,但只是他的一種手段。你自己想去吧,拉貝說完頭也不回地去畫室了。她去畫畫了,拉貝是一名畫家。

拉貝走後,她像一隻受傷的小貓,在一點點舔著帶有淤血的傷口。到了傍晚,她終於將拉貝的話找到了出處,出奇的準確,無一例外。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裡了,她就輕輕地拉開拉貝的門,走了出去。

外面下雪了,大雪已經偷偷落了一個下午。滿世界銀裝素裹,晚霞卻出來了。清新的潔白中她蹲下身捧起一捧雪,雪在她手中融化那一刻,她哭了,她說,何必呢?缺錢直說不就完了嘛,還繞那麼大個彎子。

天浴

更夫

&ldo;天浴&rdo;是一家洗浴城的名字,取露天而浴之意。來&ldo;天浴&rdo;的客人很多,幾乎夜夜爆堂,卻不是因為這個詩意的名字。

&ldo;天浴&rdo;其實和大多數洗浴城一樣:封閉、燥熱、光怪陸離,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現代都市的氣息。藍天白雲倒也有,在牆上的壁畫裡。還有亞當夏娃呢,一片樹葉遮掩著羞澀。

&ldo;天浴&rdo;的姑娘很漂亮。最重要的是,放得開,像一隻只白天鵝,在夜空中伸展著翅膀。

有一隻卻是例外。

客人躺進了水裡,她兀自立在一邊發怔。客人說,過來呀!她驚慌失措,漲紅了臉。客人哈哈大笑,伸手抓過來,弄得水花四濺……她就跑,渾身濕漉漉的,像一隻落水的羔羊。

她叫葉子,來自一個貧窮的山村。一個月前跟著村裡的紅來到這裡。

山村很窮,紅和葉子都輟學了。前幾年村裡興起一股外出打工的熱潮,紅便隨著人流捲入了城市。幾年後,外出的人大多狼狽而歸,有的甚至衣衫襤褸地逃了回來。

只有紅,錢掙得快要撐破了錢袋子。紅成了村裡外出打工者的一面旗幟。成了旗幟的紅每次回村,身旁便圍滿了人。

紅找到葉子,說,跟我出去吧,城裡的錢好掙!你看她們都想跟著我去呢。

這樣的話,紅不止一次對葉子講,但每次葉子都拒絕了,她說,我不能去,去了我的鵝怎麼辦?我的羊怎麼辦?還有水塘、山坡、樹……它們怎麼辦?

葉子對一些事物有著一種特殊的痴勁兒。

那年,爹讓她放鵝。到了水塘邊,她把鵝抱在懷裡,一隻只地給它們洗澡。鵝的羽毛真白啊,像天上的雲朵。她洗著洗著就入了神。鵝掙脫她的懷抱撲通跳進水裡,她竟鬼使神差地也跳了下去……

晚上葉子喜歡提一桶水去院子裡。鄉村的夜特別寧靜,蛐蛐兒伏在草叢裡吟唱。葉子嘩啦啦地沖澡,水花濺起來。

漸漸大了,這習慣也不改。娘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