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和海儂是因為他才來的,那麼他自己呢?
肯定有南雲卿的原因在裡面,但是,事到如今,他自己也很清楚,哪怕沒有南雲卿,他一樣還是為來的。
他所為的,是軒轅皇在成為界神的八萬年間所謀害的所有人和仙獸,是是非曲直,是他自己心裡的那稈秤。
只是,有時候他會懷疑,他代表得了那麼多人嗎?那些人真的需要他為他們出頭嗎?他又有什麼資格?
所以,真的沒必要想那麼深遠。那就乾脆只當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心能夠平靜,這才選擇了來殺軒轅皇好了。
這樣也挺好。
蕭問趴伏在那裡,心裡默默想著,越來越是平靜。
而後,毫無徵兆地,他又一次聽到了來自身心最根源處的呼喚。
荒古神界的意志!
她有話說?
在他身心的最本源的烙印中,在那無邊的黑暗中,他再一次感覺到了那個偉大的母親。
她還是不會直接說話,只是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傳遞著她的感情。
慢慢地,蕭問竟越來越是瞭解她。
這真的是一個很偉大的母親,荒古神界上的所有生靈都是她的孩子,她從不偏私,一視同仁,深愛著每一個孩子,哪怕那些孩子在別人的眼中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甚至,哪怕是軒轅皇。
她知道軒轅皇所做的所有事情,可她也不會說軒轅皇不好。就像那些普通的母親一樣,哪怕知道自己的孩子犯了法,做了惡,可她們對孩子的感情不會變。
只是,當蕭問陷入迷茫,以一種自嘲的方式將自己當成一個自私的人,這個偉大的母親終於是忍不住了。她當然也知道蕭問的所有事,知道蕭問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如果她真的可以偏愛一個人,她當然會偏愛蕭問,更何況,蕭問還是一個覺醒了她的烙印,最有可能將她的生命種子傳播到另一個更為成熟的神界的人?
此時此刻,在那寧靜、無垠的黑暗中,她依然沒有說軒轅皇不好,但是卻向蕭問傳遞著這樣的意思:她支援蕭問。
這是她在當前的情況下所能做的極限了。
而蕭問呢,當明白了她是支援他的之後,立刻報以微笑,然後認真地說著謝謝。
在那裡,他彷彿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有的只是寧靜和溫暖,以及最初始狀態的交流。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問從那種狀態中退了出來。
而後他剛好看到軒轅皇一戟斬出,將一頭九尾白狐的身外的白光破開,並在那九尾白狐身上劃出了一道血口。若非旁邊一頭全身雷霆激繞的狂龍一尾巴拍來阻了軒轅皇一下,那九尾白狐很有可能直接身死。
蕭問很清楚,軒轅皇真正的目標只是北荒罷了,可是他還是肆意殺著別人,肆意把整個仙界、妖界都捲入這場戰爭,肆意地在仙界做了那麼多事……
現在,他心裡的疙瘩終於是解開了,因為他剛剛得到了那個偉大存在的認可,她是支援他的。
她是誰?
她就是荒古神界。
荒古神界是什麼?
是分崩開來的上中下仙妖魔諸界,是這諸界裡的所有山石草木,河流湖海,還有生長在這一切之間的一切生靈,人,仙獸,野獸,蟲魚……
這一切,就是荒古神界。
而荒古神界是支援他的。
他想做的是什麼?
殺死軒轅皇!
那個存在支援他殺死軒轅皇!
這和分崩開來的上中下仙妖魔諸界,諸界裡的所有山石草木、河流湖海,還有生長在這一切之間的人類、仙獸等生靈想要殺死軒轅皇有什麼區別?
沒有區別!
只是那個偉大的存在不忍